围观众人此刻虽然在心底几乎已经打消了入学的念头。
但听到有赌斗，还是不由好奇的凑了过来。
眼见那书院门厅摆放出了两张方桌，方果首当其冲的坐到了其中一座，而另一座则是被一名女子坐了上去。
正是负责教授算数的沐云烟。
“什么？这女子竟是老师？我还以为是书院请的婢女！”
“太荒唐了吧！竟然由女子做老师？还是教授算数！”
“这下是没看头了，大乾女子向来都只会做些女红，最多也就读读诗词！算数？太扯了吧！博雅书院能赢才怪呢！”
“...”
显然，围观众人对沐云烟并不看好。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在大乾先不说没有让女子做老师的先例，便是大户人家最多也就教女儿读书写字罢了，算数这种已经算一种比较高深的专业技能了。
尤其那方果，在看到居然是名女子与自己比斗。
当即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们书院是实在没人了吗？居然让个女娃娃来比斗算数！”
“今天便是老夫赢了，脸上也无光啊！”
“许老，要不还是你来吧！这要传出去，大家都要说我方果欺负人了！”
听了这话，那一旁站着的许宁也是满脸的轻慢。
“罢了！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方老略显身手便可！”
“待会摘了这书院的招牌！”
“老夫请你去饮酒，如此可好啊？”
闻言，那方果只好故作满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话算话！老夫可要喝那万花飞天酒！”
对于二人的调笑，书院众人脸上均是浮现怒意，不过沐云烟对此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其实这也是叶皓当初将她请来的原因。
算数这种精细的科目，正需要淡然宁静的心态才能专注学习。
“二位老者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还请出题吧！”
“稍后小女还要去登记造册，希望不要耽误了殿下的事情才好！”
听了这话。
许宁和方果眼中的鄙夷却是更甚了些，待会你们招牌都被摘了，还登记造册个毛？
至于这题目...
方果略作沉思，开口说道。
“既然要比斗算数！那必然要考验运算的速度和脑力！”
“这样吧！咱们就地取材！”
说着，方果将视线转移到围观的人群。
“在场诸位可有随身携带账簿的？可否借来一用？”
闻言，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都是些穷苦百姓，平时根本都不会用到这东西，更何况会带在身上。
“方老先生！我这里刚好有携带一本。”
循声看去，原来那群富户和官吏还未离去，他们本来就对幽王定下这学费心存不满，现在眼见有了羞辱书院的机会。
其中一名富商当即便问跟随的管家将账簿要了过来。
见状，方果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不说还得跟有钱人打交道，这关键时刻到底是不一样哈！
“多谢了！那就劳烦这位老爷，取其中一日的账目做题！”
“现场将每笔收支念出！”
说罢，方果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算筹，眼中满是珍惜，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自然会随身携带。
在大乾，基本人人都是用这算筹作为计量工具。
此物用竹子制成，外形与木棍无异。
但上边均是有着不同的标记，有的代表一有的代表十，分别排列组合便可作为运算使用。
继而方果还冲着沐云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神色很是悠然自信。
见此情形，沐云烟点头回礼，继而拿出一个木制的上面串满珠子的东西。
这给围观的众人顿时看傻眼了。
这是什么东西？
那女子难道不用算筹吗？
方果见状，也是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
“姑娘，你难道打算用这东西来比斗吗？”
“上边挂满了珠子，怕不是个玩具吧？若是没有算筹，你现在可以命人去取，老夫愿意等你！”
闻言，沐云烟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开口说道。
“不必了！此物名叫算盘，也是用来运算的工具！”
“乃是幽王殿下所创！说起来还要感谢教授机巧的何老师，此物正是他帮小女做得的！”
听了这话，一旁站着的何工憨笑着摆了摆手。
“嘿嘿！沐姑娘过奖了，这还得全靠殿下的教材，不然小人哪能做出此等巧妙的东西！”
见状，那方果和许宁眼中均是闪过一丝不耐烦。
奇技淫巧之术，不足为虑！
“好了！好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也不多劝了！”
“不过咱们再强调一遍！”
“等下若是输了，别说老夫没有给你机会！好了，那边的老爷可以开始念了！”
说罢，便冲着那等候着的富户挥手示意。
闻言，那富户点点头，随便翻了其中一页，开始高声宣读起来。
“今日账目，收银一两，找零八钱，收银三钱，找零五百文...”
听着富户的宣读。
方果和沐云烟均是同时运算起来，不过两人的计算方式完全不同。
那方果是使用算筹不停的摆放加减，看着很是忙碌。
而沐云烟则是只是偶尔拨弄几下珠子。
再无其他多余动作。
见状，围观的人群纷纷摇起了头。
“没戏了！虽然不知道那算盘是个什么东西，但你看那姑娘慢慢悠悠的样子，肯定是跟不上了已经！”
“是啊！那方果不是欺负人吗？谁不知道他有个外号叫神算子！”
“若是比试其他，或许还有机会！这下子，博雅书院是彻底完了，今天刚开张就要被摘匾额关门大吉了！”
“唉，要我说，这也只能怪那幽王自食恶果了！谁叫他不将这书院好好开，竟是招揽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老师！”
“...”
听着众人的议论，那方果虽然还在忙碌，但眉头却是不由越挑越高。
今天就白白让你们这些穷鬼见识我神算的本事吧！
心里就偷着乐吧你们！
“...收银八两，找零七百文！”
伴随着众人的议论，那名富户也结束了宣读。
与此同时。
沐云烟也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继而在一旁的纸张上书写起答案。
而那方果却是嘴里念念有词，还在不停的摆弄着。
良久。
他才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继而也在纸张上书写起来。
“好了！老夫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