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至清 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吗？”
林渔瞪大一双眼 撞鬼似的看着坐她对面 神色平淡到令人发指的傅至清 心率有点失衡
这是什么鬼？
傅至清扬了扬眉 吐出几个字
“韩铮没空”
林渔：“你认识他？”
傅至清点头 林渔瞬间变脸 盯着他 极度不满
“你朋友这样很没有礼貌没空可以不来 为什么要让你代替他来一趟？ 所以你是帮他看看相亲对象到底长什么样？还是因为到底躲不过去了 让你来应付一下”
\\\"傅至清 你现在倒是变得很热心肠啊\\\"
林渔冷嘲热讽一番 随后抱着手 窝进咖啡店的沙发里
“他临时有个手术 又答应了你家 再推就真的不合适了 所以才拜托我来的”
傅至清交叠双腿 懒洋洋的坐在那 格外有耐心的解释
林渔切一声 有点觉得愤慨
“傅至清 我就该想到 他也是榆城医院的医生 八成跟你认识”
傅至清挑眉哦了一声
“是不是听到是榆城的医生的时候 你还窃喜了一下？”
林渔显然没有想到 一向不爱开玩笑的傅至清会这样调侃她 眯眼歪头瞅他
“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傅至清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招手示意服务员点餐
“来都来了 坐一会吧”
林渔也正有此意 坐一会回去就说不合适 也好跟林妈汇报情况
“我要拿铁”
“太晚了 喝咖啡你晚上会睡不着的 热牛奶吧”
傅至清压根不理 直接决定 林渔撇了撇嘴 破天荒的也没有跟他争执
在这些小事上 一向傅至清都是考虑的很周全
以前很多时候林渔都会问傅至清明明两个人年纪一样大 为什么看起来傅至清就是比他成熟稳重一点
傅至清只会笑而不语 后来林渔才知道他的成熟和稳重都是他 的枷锁
他给林渔点了一杯热牛奶 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林渔嘿一声 不高兴了
“你不给我喝 你怎么自己喝？”
“我晚上要回医院值班”
“那你还出来替他相亲”
林渔突然觉得这个叫韩铮的人更过分了
“正好有空”
傅至清始终神色淡淡 和她你来我往的说着话
知道他晚上要值班 现在又正好是晚上时间
林渔好心的问了一句
“那你晚饭吃了没？”
傅至清诚实的摇头
林渔拧眉“那你准备吃什么？”
“不知道 现在不饿”
再无言语 林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已经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越界了
作为一个好朋友 也不用这么过分关心吧
咖啡店里 香气浓烈 有穿黑白制服的服务员来回走动
两个人安静的等待各自的咖啡和牛奶
热牛奶和咖啡杯服务员端上桌
牛奶有点烫 热气萦绕
林渔捧着 小口喝着
傅至清眼睛被咖啡的热气熏的发苦
在她乖巧的低头小口喝牛奶的时候 近乎贪婪的凝望她
韩铮在他办公室里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的时候 是带着得意的笑
“怎么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韩铮的手机上是林奶奶发给韩铮奶奶的她认为林渔最好看的照片
老年人的审美和年轻人是不一样的
林奶奶发过来的照片是林渔的一张初入社会的工作照
蓝色背景 高扎的马尾 光洁饱满的额头
嘴角若有似无的笑 往日囧囧有神的那双眼睛在照片里显得有点暗淡
一身黑色制服 衬的她年纪大了好几岁
很成熟稳重
也很不快乐
一点也不像实际的她 又或者说一点都不像傅至清认识的那个林渔
韩铮那句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是故意调侃傅至清的
照片是他今天才收到的
几乎没有花太久的时间 他就认出来了
这是他在傅至清宝贝的皮夹子里见过的那个女孩
韩铮和傅至清是在京南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他无意中捡到傅至清掉落在实验室里的皮夹
差点被当时着急暴躁的傅至清当做小偷暴打一顿
看着傅至清紧张的翻开皮夹查看那张照片还在不在的模样
韩铮当时就明白了 那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孩子
那张照片上的林渔可比他收到的这个好看多了
那是一张特写
在一片雪地上 她穿着羊角扣的咖色羊绒大衣 长至小腿
黑色小羊皮靴 红色马海毛的围巾 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帽子
整个人娇俏又可爱 眼睛笑的弯弯 睫毛上还有未化的雪花
后来的韩铮因为是榆城人的关系 比别人更容易得到傅至清的好脸
逐渐相熟以后 一次酒醉 傅至清红着一双带雾气的眼告诉他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他们曾经相爱
只是 后来 她不要他了
韩铮只在那一次看见了那样崩溃无助的傅至清 酒醒后的他依旧冷淡倨傲 不近人情
当傅至清看到林渔照片的时候 整个都僵住
看韩铮的眼神都带着震惊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呢
这是还有缘分的意思吗？
傅至清脑袋恍惚
韩铮拍了拍他的肩 无声中已经表明了很多东西
他知道很多 也知道的不太多
但韩铮觉得 既然这是命定的相遇
就要好好争取
才能不辜负傅至清这几年被他看在眼里的难以忘怀
“你给我说说你这个朋友怎么样 不然我回去不好跟我妈交差”
牛奶快喝完 林渔想起正事 抬头看傅至清
傅至清靠在沙发里 交叠双腿 手肘抵着沙发扶手 骨节抵着脸正看着她
这一抬头 就是四目相对
暧昧浮动
林渔心尖一颤 嗓子发干的 又端起牛奶喝一口
傅至清的眼神不太清明 林渔根本不敢跟他对视超过三秒
见她有点心虚的样子 傅至清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个好人”
他中肯极了
林渔闻言 不自觉的笑 然后回
“比你还坏吗？”
傅至清嘴角扯一下 嗓音都跟着低沉几分 带着咖啡的一丝苦涩和醇香
“我很坏？”
林渔压根没听出来别的意思 捂嘴笑着
“ 不然呢”
刚搬到榆城的傅至清 以及不喜欢林渔的傅至清都很坏
傅至清跟着笑 整个人都泛起光来
“是啊 我从来也不是个好人 ”
很自我嘲讽的一句话 被林渔听见了心酸的意思 她笑容顿住 手里的牛奶也逐渐没那么烫了
想说对不起 又觉得来不及了
“可是 林渔 你那时候就是喜欢我坏吧”
更加低沉的一句充满带着对往事回味的笑问
林渔望着他 整个人都如过电似的麻了一下
耳垂发烫
已经不自觉的因为他那句你就是喜欢我的坏吧
开始回忆起他到底有多坏
亦或者是他对她使坏的场景有哪些
林渔不敢深想 是稍微想一下就会觉得心痛加怀念的那些情景
他的那些坏是仅限于两人独处的时候才对他展现的
林渔也确实很喜欢他那些私密时刻 对她展露出的另一个自己 是不受任何束缚的
是完全放开自己的
又坏又对她带着宠爱
有客人进门引起的铃铛声 林渔借此恢复思绪
半晌才有脑子思考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样暧昧的话
明明现在和凌尔岚交往
她有点吃味 不甘被他看扁，更不想让傅至清觉得自己尚会沉溺在过去
林渔呛他一句“尔岚是不是也挺喜欢的”
傅至清楞了一下 刚刚还浮动着光彩的脸 顷刻间就冷下来
冷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她”
林渔觉得无味 撇撇嘴
不再言语
喉管里有牛奶微微的甜腥味 心尖上有因为刚刚回忆了往事而泛酸和刺痛的感觉
彼此交融
太过于融洽和谐的两个人 让林渔有种彼此都已经完全放下那段感情的感觉
一旦想到这样 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也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