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俏丽的累赘
入夜，莫文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稀里糊涂就认了个毒邬派的弟子当师傅，他在桌子旁喝闷酒，他师兄则是在一旁吹牛哔，说自己部队里的事儿。
“对了，小师弟，你现在成为了毒邬派的弟子，恐怕是逃不开习武的命运了。”
这个师兄名叫周忌云，小时候他贼爱听莫文森作诗，他没有文化，莫文森不管怎么写诗，他都会夸他写得好，即便莫文森只是为了糊弄一下他，相比于作诗，他更多的还是把心思花在机关术上面。
莫文森不得不承认，这个师兄的拳脚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刚当上兵的时候三五个教官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人傻了点，但还是得到了上头的赏识。
“习武至少能防身，这都不是让我郁闷的……”
莫文森苦笑道。
“嘿嘿嘿……我懂！不过我反到觉得你赚了，宋前辈不可能让你去跟一个弟子学东西的，他这么说只是想制造你跟她一起修行的机会，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信，但是你要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就明白了！”
周忌云神秘一笑，莫文森听他这么一说倒有点道理。
“她什么身份？”
“啧啧啧，她是毒邬派这一代弟子中天赋最为出众的，同时也是宋前辈的宝贝外甥女！自从前辈的孩子们战死在边境之后，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后代，肯定当成宝来宠，绝不会甘心她一直待在这玄望山里面，又不舍得送去边境，所以……”
周忌云一番推理，莫文森直接心服口服。
“没想到去部队里混几年饭，还变聪明了，知道揣摩人家心理了，还知道打探人家底细了，师傅该欣慰了！”
莫文森忍不住调侃道。
“那必须…不是……你小子瞧不起谁呢？”
周忌云正得意，似乎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骂道。
“不过恐怕宋前辈该失望了，我若是像师兄一样在部队里发展，我尚可带着她一起，若是像师姐一样在道观里修行，也可带她一起，至少吃喝不愁，可现在我混迹在城市中，吃喝用度尚且成问题，如何再带一个人呐？”
莫文森苦笑道，他的衣服早在掉入毒水中的那一刻被腐蚀了，红包和钱包也不例外，他现在穿的还是道袍。
“哦？小师弟啊小师弟，你不跟师兄说还好，因为师傅没钱，我有！”
周忌云邪恶一笑，说着拿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有三万，我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千，你别嫌少！”
“师兄……”
莫文森哭笑不得，转手将这卡推了回去：“我知道你在部队里肯定不愁吃喝，但我还没到需要问师兄你要钱的地步，你放心，我只是懒罢了。”
“行吧，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早上就会来找你，我会安排人开车过来送你们一程，记住昂，这是法治社会，她那个极端性子很容易惹事的，你要多提防着点！”
周忌云那他没办法，只好将这卡收回，顺便提醒了莫文森一句。
“放心吧！”
莫文森冲他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
天蒙蒙亮，莫文森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他从榻上起来，心里已经清楚是谁在敲门了。
“师兄？”
莫文森有些意外，门外站着的只有周忌云一人。
“她已经在车上了，我这里有几份附近的工作，你要是有兴趣就只管去报道就行！”
周忌云说着将一张纸递给莫文森，上面有许多份工作，工作内容，工作时间和工资等。
“还是师兄为我考虑周到！”
莫文森将这张单子收下，随后将目光方向周忌云身后的那辆越野车，萧伶攸坐在后座位上看向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必须的！小师弟，请吧！”
周忌云说着侧身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莫文森与他相视一笑，便也坐上了后座，周忌云坐在副驾驶，主驾驶的司机是来接他们的朋友。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我小时候是被我师傅带大的，第一次去城里也闯了不少祸，不过都算是有惊无险。”
莫文森一上车，就开始跟这位刺客师姐搭话，结果后者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始终看向窗外。
“诶，你这是什么？”
莫文森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忽然他注意到了萧伶攸腰间的匕首，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你别动！”
萧伶攸将匕首收起来，随后竟将它插进了胸口的那道沟里，她知道，这样做莫文森肯定不敢再动。
“咳，你这招只防得住绅士。”
莫文森心中一惊，这妮子的沟规模还挺大的，V领低胸连衣碎花裙让她显得更融入社会，而不是像尼姑一样道袍加身。
“我只知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有理由打残你！”
萧伶攸说着瞪了莫文森一眼，这让后者有些头疼，看样子自己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很深刻，而且是不好的那种深刻。
昨天他有了解过，这丫头虽然不记仇，但在她原谅你之前都很让人头疼，所以她的原谅往往会叫人感觉很突兀，就连宋余茗都深有体会。
“如果那把刀对你很重要，下了山之后就尽量别拿出来，开过刃的刀具都是管制刀具，会被没收的。”
莫文森没有再看她，提醒了一句之后就自顾自地玩手机去了。
“就是这儿了，谢了，师兄！”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莫文森终于回到了小区，熟悉的家的味道令他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
“跟我客气什么，房租我给你交过了，有事情记得打电话！”
“跟我来吧！”
莫文森还是第一次带人进，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拘谨，跟在莫文森身后一步不离。
进了出租屋，莫文森示意她坐一会儿，随机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王老吉，递给她一瓶。
“这是什么？”
萧伶攸的反应让莫文森差点一口王老吉喷出来，他忘了眼前这个丫头是个小白，可能一个三岁小孩知道的都比她多，对于外面的世界几乎没有概念。
“这我倒是忘了，等会儿！”
莫文森说着，又从冰箱里拿出盒酸牛奶，给她倒了一杯。
萧伶攸端起杯子，看着莫文森，小小地抿了一口，随后又喝了一小口，水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文森。
此刻的莫文森已经坐在一旁看周忌云给的那单子了。
其中，不乏一些保安、保镖、厂工什么的，都是一些不需要专业技术或者极易上手的工作，莫文森虽然不太喜欢这些工作，但自知自己这八百多块钱的余额，已经不够他继续舒服下去了。
“你打算去做这些？”
萧伶攸忽然发声道。
“对，现在还在考虑要做哪个，在社会上混，没有钱怎么行？”
莫文森感慨道。
“钱有什么好的？”
萧伶攸不以为然，她心中还认为，堂堂璇丰派弟子，丰璇子的第七十七代弟子，做这些底层工作太屈才了。
“这些酸奶好喝吗？”
莫文森轻轻一笑。
“好喝。”
萧伶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可是她在山上喝不到的，长这么大，她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山上长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不仅是她，每一个山上出生的毒邬派弟子，都是这样的。
“如果有钱的话，你就有喝不完的酸奶。”
莫文森笑道，萧伶攸目光一滞，砸了咂嘴道：“那还算有点用。”
“钱的用处可不止这点，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包括感情。”
莫文森叹了口气，他十七岁下山，到现在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五年，不过他的那座山可不是城郊的玄望山，而是城内的臧玟山。
这五年的时间，莫文森恶补了自己九年义务教育的空缺，以他的智慧，现在肚子里的学识已经不比大学生低了。
“叮啉……”
忽然，莫文森的手机铃声响了，萧伶攸好奇地看向他。
“您好，请问是莫先生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莫文森听到这里就想把电话挂了，不过对方知道自己的姓氏，这让他心中有些犹豫。
“是我，什么事？”
“莫先生您好，昨天您的朋友在我们这里给您应聘了保镖的工作，请问您是否有意向，我们经理说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到地方，都是可以详谈的。”
莫文森心中一惊，听电话里的意思是说，周忌云已经给自己应聘好了这份工作，看样子他是真心认为这份工作适合自己了，否则不会这么自作主张。
而且听电话里的意思，似乎自己就算不想去也有拒绝的余地。
“条件还可以谈吗？”
莫文森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可以的，先生，我们老板说了，您的朋友和我们老板是好朋友，所以您的每一个条件，他都会慎重考虑！”
电话那边的人不假思索地道。
“既然如此，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有时间跟你们谈。”
莫文森有些意外，周忌云竟然认得这个保镖公司的老板，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你去哪？”
萧伶攸在一旁听到了莫文森和对方的谈话，看莫文森的表情，她也判断得出是好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还不敢把你一个人扔下，这个社会比你想象的要险恶，你越不了解它，就越容易被它生吞活剥。”
莫文森说了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萧伶攸没太在意，在她看来，只要带上她就行了。
地下室内，莫文森跨上摩托车，将头盔递给萧伶攸，随后示意她上车。
萧伶攸在来的路上看到过被人骑这种车，便学着坐了上去，坐后面的人都会抱住前面的人，这让她有些犹豫。
“抱紧！”
“休想！”
正当萧伶攸准备抱住他的时候，莫文森忽然开口了，萧伶攸瞬间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了，莫文森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萧伶攸恐怕思想比较保守。
人民公园内，萧伶攸紧跟在莫文森身后，眼神却四处留意周边，因为对于她而言，小到被精心照顾过的花草，大到游乐设施，都是无比新鲜的存在。
“莫先生！”
莫文森正赶往约定到地方，在鬼屋旁的一个石桌，不等他赶到，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回头一看，是一个西装男子。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谈话地点有变，还请跟我来！”
这个西装青年男子说着礼貌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好！”
莫文森已经不在乎对方是这么认得自己的了，便跟着他走了。
海盗船游乐设施旁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顶着地中海的中年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运作的“海盗船”，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十分满意。
“老板！”
青年男子微微欠身：“人我已经给您带到了。”
“你下去吧。”
中年男子淡淡地道，话音刚落，刚好“海盗船”也停了下来。
“不瞒你说，我的孙儿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这个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道，他的目光还留在海盗船的方向，没有正眼看过莫文森。
“有病。”
不等莫文森回答，萧伶攸忽然抢先开口道，莫文森瞬间脸都绿了，这个时候萧伶攸打什么叉？
“莫小兄弟看不出来也正常，等见到我孙儿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中年男子说着，站起身来看向莫文森，伸出右手：“忘了作自我介绍了，我叫林长峰，是忌云的朋友。”
“我叫莫文森，这位是我朋友萧伶攸，方才她出言不逊，还请海涵！”
莫文森礼貌地跟对方握了握手，尴尬地笑了笑。
“这位小姑娘说的没错，我的孙儿刚出生的时候，被人下了一种奇毒，叫诛心散。”
林长峰摇头轻叹道。
“诛心散？”
莫文森心中一悸，这种毒他有所耳闻，是一种只对婴儿有效的药，服用之后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毙命，若是抢救回来了，也会让婴儿的眼睛看任何东西都变成黑白色，一到晚上就彻底失明，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任何味道，做梦百分百都是噩梦。
这种奇毒，是毒邬派到祖师爷邬毒子研制的，成年人吃了没有坏处，反而有益于强身健体，最主要的是，邬毒子并没有留下解药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