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鑫回想再次跟赵宏见面，心里仍旧后怕。
“我当时吓一跳，二十多年快三十年没见过，那小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乍一出现谁不怕啊！而且他就站在我背后，直勾勾盯着我，我想拒绝都提不上气。”
说罢，孙鑫又强调一遍，“江警官，赵宏是真的很恐怖！”
“你就这样把他带去学校工地了？李栋怎么答应的？”
江阳没接话茬，继续审讯。
“嗐，当时缺人，而且赵宏力气贼大，干活儿又利索。李栋试了试就跟他签合同了，我是真没办法，人是我带进去的，我又有点憷他，只能跟他玩在一起。”
“少特么跟我找借口。”
江阳又是一脚踹过去，歪掉的床架子回归原位。
孙鑫吓得不轻，这回是真的没忍住，双腿一哆嗦，淡黄色的尿液在屁股底下印开，病房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儿。
“你小时候愿意跟赵宏一起玩儿，是看中他狠，你觉得有面子，可以跟着他欺负别人，当老大嚯嚯弱者。”
“现在你和他混在一块儿，也是一样的道理。”
江阳冰冷的眼神淡淡扫过孙鑫，没来由让后者浑身发抖，跟身处寒冬腊月一般。
“根据警方调查，赵宏没出现在工地之前，你和其他人客客气气，少有争执和大呼小叫。但赵宏的出现，让你无端挺直了腰板，更有底气。”
“压着魏亮欺负的，不就是你吗？觊觎他女朋友，瞿小萌的，不也是你？”
江阳字字句句直戳重点，说的孙鑫连反驳都不敢。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我是有点这样的想法。可我不知道赵宏真杀人啊！”
“说说案发当天，你们是怎么强奸瞿小萌，并且把人杀掉埋尸在操场的。”
江阳开口，孙鑫只能老实回答。
“小结巴……就是魏亮，他跟瞿小萌感情很好，几乎每天都会偷摸凑一块，有说有笑的。我还看见那姑娘给魏亮送小点心啥的，妈的羡慕死我了。”
“我问他要两块尝尝，那小子竟然不给。我光火了，就喊来赵宏教训他。”
孙鑫说：“赵宏这人是真喜欢打架，单纯的沉迷打人，只要喊他，都会上。而且每回下手都贼拉狠，我一般都会在边上看着，一旦过分立刻上去拽。”
“那天也是一样。”
“但我心里就是不大爽，你说凭什么咱们恁多大老爷们，就魏亮一个结巴有姑娘喜欢？他不就比我年轻些，长得好些吗？男子气概他有吗？平时大家伙儿下工了约着去找妹子玩，他都装模作样的不去。”
“结果还不是被我抓着在宿舍看小电影，打飞机吗？啧，谁不是十几二十岁过来的，那点小冲动谁还不知道谁的！”
孙鑫眉飞色舞的嘟囔，一抬眼对上江阳的视线，顿时又蔫了吧唧。
“咳，反正当时我只想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下魏亮。不过那小子身板硬，拳头也硬，不是轻易服软的主。还有个喜欢告小状的刘大光时不时盯着，我怕赵宏真打狠了要出事，当年的事情我还记得，一回想起来就浑身发麻。”
“要不是赵宏很看重这份工作，需要这笔钱，我估计他也不会听我的，那么简单就停手了。”
孙鑫说起跟瞿小萌碰到那天，是在815路公交车上。
“那天放工早，又是个大阴天，李栋觉得可能会下雨，让我们把工地拿塑料布盖上就回去休息。”
“难得放一回假，谁想在宿舍待着啊！一群大老爷们儿没事干，插科打诨有啥意思。于是我就提议出门找点乐子，这不，回去的路上就在公交看到瞿小萌了。”
“我们一开始没别的心思，就私底下起哄，小姑娘长得漂亮发育的也好，挺惹眼的。谁知道看着看着，我起反应了，正好刚才没尽兴，我又想教训魏亮，所以临时起意把瞿小萌骗走了。”
“江警官，我承认我是精虫上脑，考虑的不周到，法律意识淡薄，但我那会儿真没想到人会被我们几个玩死啊！”
孙鑫想为自己求情，奈何江阳根本不搭理他。
“再说废话，我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江阳冷哼呵斥，吓得孙鑫在湿哒哒的床单上蹭了蹭，继续道：“我去跟瞿小萌搭的话，说魏亮让我们跟她说一声，在学校后边等她。”
“小姑娘起初有点怀疑，但挡不住我嘴皮子活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和魏亮又是热恋期，很轻松就被我骗走了。”
“815路倒数第二站就是学校，我们一起下车她也没怀疑。”
“赵宏脑子好，安安静静跟在瞿小萌身后，趁拐弯时摄像头盲点的瞬间，一下子把瞿小萌掳了。”
孙鑫说这段的时候，自己都羞愧了。
“我们把人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头，几个人轮流玩了好几遍。说实话，按照我的想法，根本不会死人，我当时问他们玩不玩，结果全都摇头。”
“我心想我一个人玩一下就行。但是真搞上手，一个两个全都跟饿狼似的扑上来。等我们搞得差不多，瞿小萌都快没气了，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
“她一副随时要噶的样子，我是真怕了。张强那几个软蛋更没用，提了裤子屁滚尿流的就要跑，被我抓住。”
“妈的，祸是一起闯的，想甩锅哪有这么容易。”
孙鑫深吸口气，“蒋南方胆子最小，他先说打急救电话的，被周明盛拦住。这哪能呀！嫖娼好歹是双向自愿的，瞿小萌可没答应给我们搞，弄的时候我塞了抹布到她嘴里，还挣扎个没完。”
“这要是被警察知道不得蹲监狱？”
“然后你就让赵宏把人杀了，埋进操场一了百了？”
江阳忽然开口，惊的孙鑫疯狂摇头。
“没有的事！江警官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从始至终没想过要弄死瞿小萌啊！是真的，我就想威胁一下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而且我完事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我不想看他们搞的画面，就出去抽烟了。等再回来，瞿小萌就奄奄一息！”
“是赵宏说帮忙善后的，我咋知道他说的善后，就是毁尸灭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