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中央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室内凝滞的压抑氛围。
局长黄海波瘫坐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的钢笔早已停止书写,在文件上洇出一片墨渍。他眉头紧锁,眼底布满血丝,盯着桌上的匿名信封发呆。
信封里是一叠照片,每张都记录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交易——昏暗的地下室里,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孩童,身旁是衣着光鲜的富商和官员,他们贪婪的眼神和扭曲的笑容,将人性的丑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让黄海波浑身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老黄,识相点,别把事情闹大。那些人动不得,你最好把嘴闭紧。”黄海波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只能无奈地应下。
挂断电话,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满心的愤懑与无力。
身为公安局局长,本应守护正义,如今却被卷入这肮脏的漩涡,被迫成为违法乱纪行为的帮凶,这份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每坐在这里一刻,内心的煎熬便多一分。
同一时间,西京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高档咖啡厅内,悠扬的爵士乐缓缓流淌,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温馨惬意。
靠窗的位置,包月和沈诗雨相对而坐。包月身着一身休闲装,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焦虑。
她端起精致的咖啡杯,轻抿一口卡布奇诺,细腻的奶泡在唇边留下一抹白色痕迹。
“诶,老陈被局里停职暂休了,老陈没跟你说么?”包月放下咖啡杯,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担忧。
沈诗雨正低头搅拌着面前的拿铁,闻言手猛地一抖,咖啡溅出几滴,在杯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抬起头,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关切:“什么时候的事情?发生什么了吗?”最近她一直以为陈北安在忙于处理棘手案件,为了不打扰他工作,便未曾主动联系,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消息。
包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说道:“被人做局了,这次抓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富商和官员……那天好像还听到那个李守眀威胁老陈,说是我们黄局长也是跟他们一帮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那些话语带着某种可怕的力量,说出口就会招来灾祸。
“怎么会?”沈诗雨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她对陈北安的能力和正直深信不疑,也了解警局的复杂环境,但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此刻,她满心都是对陈北安的担忧,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包月苦笑着摇摇头,再次端起咖啡杯,却已尝不出丝毫的香甜:“诶,所以说我跟顾登两个都愁的很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绝望。在这庞大的利益集团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蝼蚁,即便心怀正义,却也无力反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试图寻找解决办法,却始终无计可施。
这时,包月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局里打来的电话。她接起电话,脸色愈发凝重,匆匆与沈诗雨道别后,便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沈诗雨望着包月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安。
她匆匆结了账,走出咖啡厅,夏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家中。
回到家,沈诗雨顾不上休息,快步走向二楼书房。她站在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慎重地敲了敲门。
“进。”门内传来沈庭阳沉稳的声音。
沈诗雨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父亲伏案工作的身影。
沈庭阳看到是自己宝贝女儿,脸上原本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很快便被无奈取代。他自然知晓女儿这次来找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陈北安那件事情。
还未等沈诗雨开口,他便说道:“要是关于陈北安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沈诗雨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走到父亲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爸,北安没有犯错,他们这样做明明就不对啊?还有,明明那些官员和富商做着那些不堪入流的事情,把孤儿院的孩子当做拍卖品,当做‘货物’,当做癖好的‘玩具’,这种事情难道就放任不管么?难道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她越说越激动,眼眶也渐渐泛红。
沈庭阳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小雨,这次他们背后的大人物不止一个,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扳倒这群人基本不现实,停职暂休是对北安最好的安排了,不然哪些人恐怕会派杀手来弄死北安……”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是在这黑暗的现实面前,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太少。
沈诗雨听了父亲的话,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在这暗流涌动的西京市,正义似乎变得如此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