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主监今天上午临时乘船出海，要好长时间才回来。在他离开期间，一切事务由我暂代。老汪，你有什么事情？”至于主监出海的原因，人家不说，他们做手下的自然就不能问。反正灵蕴宫的机密多得很。
豆蔻园里的董锐等人，听得直挠头。原来邓严珑也不在，他们的目标人物落空了。
但贺灵川伪装的汪管事来都来了，求见也求见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流程走下去。
所以他只能从怀中掏出九连环和《食古书》，双手递上：“邓主监交代的两样东西，弄到了。”
“哦是这两样啊，知道了。”胡昕显然也知道它们做什么用，随手接过就揣进了储物戒，“还有什么事么？”
贺灵川摇了摇头。
胡昕很是随意：“好，你回去吧。”
朱大娘郁闷了：“好不容易弄到的任务用品，就这么交上去了，也没拿到个回报。”
贺灵川则是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往来路走。
“咦，你走得这么干脆？”血魔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会想方设法留下来。”
镜子嗤了一声：“留下有什么用？这小世界一直被人严密监控，我们能当着幕后人的面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那怎么办？”
镜子不愧是跟在贺灵川身边最久的老人：
“计划有变，肯定是出去再说。”
贺灵川循原路离开莲谷小世界，回到云台，再次通过审验，进入百万山，全程没有多余的动作。
果然，他一回到百万山，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就消失了。
朱大娘急不可耐：“现在怎办？”
遇事不决问九幽，就算别人没招儿，他也一定有办法。
“原计划行不通了，我们得换个新花招。”贺灵川走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好几种方案，“汪管事对莲谷了解有限，我们必须找个知情人，好好把那里的情报都套出来。”
原本他们选定的目标是邓严珑，哪知，唉！董锐接话：“姓邓的不在，而且我们也不能在莲谷动手。”
“那就换个目标，再换个地点。”
“比如，百万山？”百万山小世界不受幕后人每时每刻的监控，“如果另换一个目标，怎么让他主动走进百万山？”
明珂仙人也在思考：“方才那个胡昕不是自称邓严珑外出期间，事务由他暂代？也就是说，现在他是汪管事的顶头上司，百万山梯田的主要负责人？”
“这人是邓严珑的心腹，又在莲谷值守，必定知道很多内情。”贺灵川即道，“往好了想，我们原定的目标邓严珑据说修为不错，要对付他本身不难，难的是要在莲谷地界内悄无声息把他办了，还不能让他发出警讯，不能让天魔发觉。”
至少，对付汪管事的手段就很难复制在邓严泷身上。
灵蕴宫的主监水准高并不奇怪，王主监更是仙人呢。所谓仙人，也不是个个闲云野鹤，能来事儿、能办事的，手里才容易有权。
这世间有人爱钱，就有人爱权。手握大权就能掌握更多资源，仙人修行又最耗资源，如能上进一把，为什么不呢？
董锐赞同：“对，现在换成胡昕，难度下降不少嘞。”
贺灵川笑道：
“想让他主动过来，得在百万山制造一场事故，规模不能太大，否则出场的就不是他；也不能太小，否则他还懒得过来。”
凌金宝也参与讨论：“最重要的是，必须在他职责范围之内。”
朱大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不爽快：“你们在说群口相声吗？到底有什么办法！”
几人异口同声：“梯田！”
“哈？”
贺灵川抬腿往梯田方向走，百万山的守门兽就缩在边上草丛里，知道“汪管事”回来了，它连出来露个面都懒得。
“我记得，汪管事先前才从莲谷送进来一大批海星，准备让奴工都种进梯田。这项活计没那么快完成，我们过去瞅瞅。”
他顶着汪管事的脸，在百万山一路通行无阻，守卫、监工和奴隶们还要向他行礼问安呢。
吉山梯田后十几排大屋，专门用来安置这些海星。
眼下是奴工的休息时间，海星暂时无人分派。
贺灵川走过去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进了酒窖——每间屋里都是顶天立地几大排货架，架子上堆满了……酒罐子和酒坛子。
最小的壶子只有三两装，比一颗柿子大不了多少，最大的坛子可以装三十斤老酒，眼下都在架子上琳琅满目，且口子都用蜡封住。
董锐哎呀一声：“怪不得白松城接了那么多制造酒器的大单，合着他们用酒器来装?隐神君！”
真特么有创意。
不过用酒器盛装的好处多多，首先海星需要被隔开，以免互相融合；
其次，容器里必须有海水，不然它们要渴死；
再次，酒器有盖可以密封，省得这些东西出逃。
最后吧，陶罐的制作工艺简单，白松城外又盛产粘土矿，就地取材制罐子，是最经济节省的办法了。考虑到陶罐的需求量过于巨大，制作成本和速度就是灵蕴宫必须考虑的重要条件。
贺灵川随意逛了两圈，再看门口，只有两个守卫站岗，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勉强能睁眼就不错了，也不往他这里瞧，正好方便他行动。
贺灵川遂从怀里掏出一只两面微凸的小圆镜，然后把它放在眼前当放大镜用，先对准门口的守卫瞄了一眼，然后转身察看架子上那一排又一排的瓶瓶罐罐。
这圆镜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贺灵川透过它，瞧见门外的守卫身上冒着两个黄点儿。
它就是首岸仙人炼制的神器，阳关道，能够捕捉到最微弱的意识存在。
天魔想用它达成的目标，和贺灵川眼下做的事一模一样，那就是——
用阳关道搜寻?隐神君身躯\/碎片之中诞生的新意识！
一转眼，贺灵川就用它扫视了五大排货架。
阳关道搜寻生命意识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几乎不受外物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