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菌生物的本能。
鉴于?隐神君身躯的庞大，这种本能无法被扼杀，并且新意识的诞生也非常隐秘，即便是天魔也不易察觉。
所以，灵虚众才需要“阳关道”来寻找这些新意识的芽点，在它们还未开始生长之前就掐掉。
“阳关道”这种神器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炼成的，事实上，即便对首岸仙人这样的大拿而言，它当年的出现也是个纯粹的偶然。
再想炼出第二个“阳关道”？那就想去吧。
想稳定?隐神君的身躯，灵虚圣尊可得好好想办法喽。
贺灵川赢得玉京城之战，除了保住盘龙城与大方壶外，这是最重要的一场隐形胜利！
他又一次破坏了天神的降临计划！
哎，为什么要说“又”呢？
普因神也道：“因为这件事，你几乎变作了天界的头号公敌。若被其他天神发现，我私下与你联系，恐怕不用灵虚圣尊出面，就有天神会置我于死地。”
贺灵川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在天界这么不受欢迎？”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天神恨你入骨？”普因神的语气也很奇异，“我们一旦下界，你就是诸神公敌，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贺灵川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正所谓，债多了不愁。
“还有什么新消息？你方才提到了奈落天？”
天魔恨他，说明他的所作所为，对祂们造成了严重伤害。
这是战争。
敌人受创越重，于己方越是有利。
“对，奈落天出手了。”普因神沉默几息才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
“何出此言？”贺灵川心头一动，想起自己前不久与贺淳华的交谈。
难道？
“不久前，奈落天突然炮轰灵虚众，说他们诓骗天界，说他们最终能够提供的神降之躯，还不到两千具！”普因神一字一句，“那个场合天神云集，至少有三千多位。”
“哦？这么有意思？”贺灵川一脸惊讶。这倒不是装的，奈落天的行为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总不能是血口喷人吧，手里有证据吧？”
真不愧是奈落天，要么不搞，要么一出手就搞这么大！
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公开场合。
“有。”最精彩的就在这里了，“他找到两位天神出来做证，居然是灵虚众内替圣尊进行神躯研究的，其神格都有些类似生命神格。”
贺灵川忍不住笑了：“奈落天拿住祂们什么软肋了，让祂们竟敢跟灵虚圣尊对着干？”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作为小神，普因神对天界的诸多深层次秘密并不了解，“祂们还进一步说，这两千多具神躯只有一千二百具是安排给灵虚众内部的，剩余的都要拿去对外。”
“厉害！”贺灵川击掌赞叹，“真厉害！”
其实这里有个破绽，研究神躯的那两个天神都是听命于人的角色，怎知这两千多具神躯最后要怎么分配？
但没关系，只要奈落天替他们定好讲稿，其他天神就愿意相信他们。
神性就是人性。
“更可怕的是……”普因神的声音里都带上了苦笑，“奈落天竟然拿出了一千八百具神躯的内定名单！”
“内定名单？”
“对，届时哪位天神有资格神降，名单上都写好了。”
贺灵川恍然。难怪近期奈落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原来是在闷声干大事儿。
“灵虚圣尊从未公开过神降资格的评选吧？”
“从来没有。”普因神唉了一声，“其实多数天神也知道，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但众神总以为这事开始时会有个先兆，没想到听见消息时，他们已经进行到尾声。”
得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开始，才能想办法去争取。
名额总共就两千多，就在天界众神都被蒙在鼓里时，其中一千八百具神躯已被悄悄定走！
留给普罗众神的神降之躯还有几具，四百还是五百？
“过去这百多个时辰，灵虚众内部都乱了套。”
贺灵川缓缓点头：“当然是灵虚众！从前灵虚圣尊向他们透露过，会有九千具神躯分派给他们，现在都缩水到一千多了。”
比起天界诸神，灵虚众神的心理落差肯定是最大的。
从九千多具滑落到一千多具，前者是个个保送下界，后者是八进其一；前者是高枕无忧，后者是打破脑袋才抢得着。
这可是本质的区别，灵虚众内部能不炸翻天？
“这份名单一缀公布，在名单上排位靠后的，已经有四十余位天神都遭遇攻击，伤了十七位，死了、死了五位。灵虚众内外都有。”
摄魂镜吹了一声口哨：“这么精彩的吗？天神果然彪悍，不比长风谷人差上多少。”
贺灵川听完即道：“不是怒火汹涌，就是浑水摸鱼。”
名单上排位靠前的，那肯定都是大拿，旁人不大敢惹；但排位在后的，大家一看，祂也没比我厉害到哪里去，他凭啥能下界，我为啥去不了？是不是祂找灵虚圣尊动了什么手脚？
干祂！
普通天神或许还没有这样义愤填膺，可别忘了，这份名单是谁公布的？
且不说奈落天是怎么把名单搞到手，祂对名单公布的结果应该心知肚明，多半是早就准备了后续行动。名单上的神明遇袭，是不是刹利天动的手脚？
之前灵虚圣尊以神降之躯为饵，狠挖各大势力的墙角，刹利天也吃了一鼻子亏，内部被搅得七零八落，能不想着报复？
普因神长叹一声：“问题在于，奈落天的情报，和你刚刚做的好事放在一起，大家就更信了。”
天神夺取“阳关道”的计划，前不久才被九幽大帝搅黄，众神都明白，少了这件神器，灵虚众根本造不出那么多神降之躯。
从前就有的怀疑，最近开始集中爆发。
正好奈落天又抛出这两大爆炸性消息，那还不是炸得天界人仰马翻？
谣言的优势就在于，不需要证据就能广泛传播，还有大把的人\/神都信。
贺灵川笑道：“你错了，分明是奈落天掐准了这个时机，才发布了两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