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六只手,所以轻轻松松就能来个六连发。雷池之水,又可以给它提供无穷的武器。
就这么一息半的工夫,它就朝贺灵川投掷了三十六发雷矢,几乎将他前后左右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贺灵川还没起身,不得不祭出大盾挡住雷矢,后头却有一小股阴风来袭。
锵龙战甲上的蹲肩兽立刻活化,猛然向后扑去,瞬间与敌人扭打在一起。
但还是有样东西蛰在贺灵川后肩,血魔披风高高鼓起,竟然没能完全挡住它!
对贺灵川而言,这一下就像被黄蜂猛叮一口,痛得火烧火燎。
扭头一看,居然是两头异常粗壮的石蝎子。
但这两头蝎子上身部分都是人形,两个石头大螯像螃蟹,挡住了蹲肩兽的进攻。
其尾部又弯又细,挑着一只尖钩。
不消说,方才就是这尾钩一连穿透披风和战甲的防御,扎在贺灵川后背上。
虽然扎得不深,但毒性很大,贺灵川即便有元力护身,也发现左臂麻痹,几乎抬不起来。
而此时上官飚的双刀进攻又至,而石头阴虺也抽冷子又射了他七八箭,每一箭角度刁钻,意在截断他的去路,也要他手忙脚乱,无暇自救。
这种局面下,贺灵川根本没机会给自己上药,只得忍着左手的麻痹,往后扔出一个东西:
“接着,帮我拔毒!”
他扔出来的,是一只毒囊。
地穴蛛后的毒囊,专吸各种剧毒。
身后的血魔化出一只手接过来,把毒囊按在伤口上,替他拔毒。
为此,它还硬捱了两下阴虺的雷矢,被电得嗤嗤作响,也痛得呲牙咧嘴。
而在雷池之中,地母酿酝几息,突然拽断一根石链,猛地朝阴虺抡去!
阴虺正在配合主身连射贺灵川,察觉脑后生风就想跳进地下,不过地母抡链子的速度快得离谱,阴虺才刚俯身,就被石链抽中后腰。
啪叽一声,它被直接抽爆,碎石滚了一地。
地母也是“嗷”一声怒吼,痛啊!
上官飚受的伤,都要由石心代偿。这一下子就是地母自己抡自己,伤在己身。
但它至少给贺灵川暂时解围,后者在激战中腾出手来,朝着后方一压腕,两发袖箭射出去,近距离射中一头石蝎子。
石蝎子当场爆裂。
地母一翻白眼,身上又掉石粉了。
贺灵川一边战斗,一边冲它道:“打理沙盘,不用管我!”
地母还在手动控制沙盘上的地貌变化,努力把玉京城的普通秘境迁移到盘龙古城边上,而上官飚当然是不许的。
玉京城的两个支配者都在发功,互相较劲,整个城池抖得像十二级地震来临,建筑倒了一片又一片,街巷断了一条又一条。
就连地母身上的石块也在簌簌而落,看着相当狼狈。
对贺灵川而言,地母手头上这些事,远比它直接参战更加重要。因为,它正在替贺灵川完成潜入玉京城的最重要目标之一——为盘龙新秘境供能!
用大衍天珠为基石搭建的新秘境,终究欠缺不少能量,单凭它自己的储备,没办法如期完工。
贺灵川就相中了玉京城,这里多达几十个秘境,倘若盘龙新秘境能捕捉它们,就应该可以支撑自己的生长。
眼下,这个目标正在地母的帮助下一步一步实现。
董锐也在远方问他:“新秘境怎样了?”
贺灵川只说两个字:
“不够!”
盘龙秘境正变得越发完善、越发强壮,但它需要更多能量!
激战期间,上官飚嘴上也没闲着,对地母道:“蠢物,只要安心回去睡觉,这些纠葛纷争就都与你无关!”
“你这窃贼,再也休想盗用我的力量!”地母勉力坐起,“你的秘境都由我供能,等着罢,我要把它们全部摧毁!”
“你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甚至还不如我!”上官飚冷笑,“你原本不过是个二流灵兽,是我将你的天赋开发到极致,是我让你变得空前强大,是我让‘地母’之名响彻天下!灵山奈何不了你,天魔见到你都要奴颜卑膝!那都是因为我!”
“若是光凭你自己,你到现在还是长风谷的看门狗,拣几口他们不要的残羹冷饭。在我接手之前,连杜支山那些下贱的杂役都看不起你,都敢克扣你的口粮!嘿嘿,若没有我,你哪能挣到今日的身份地位?”上官飚越骂越是宏亮,“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啪、啪、啪——
地母还未反嘴,贺灵川先抽空鼓了两下掌。
“鸠占鹊巢,还能厚颜无耻地居功自傲。我亲手杀过的恶人数以千计,你这厚脸皮的程度真能排进前五。”
“你指我是恶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上官飚冷笑,“有谁会为了盗取信仰,谎称自己是‘转世龙神’,诈骗亿万生灵?九幽大帝?我呸,我看你是扯谎大帝!”
“我若是恶人,这厮就是骗子!”他转而对地母道,“你才跟他打过几个照面,就替他损毁玉京城!他扎在我身上的每一枪,都对你造成实打实的伤害,你看他可曾停过手?”
“他再坏,也没有你坏。”地母反驳,一边使劲儿将下一个秘境推到了盘龙古城边上,“人类说过一句话,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有,我再也不跟你们人类签契,无论你还是他,都可以死了这条心!”
它也不傻,这些人为什么帮它?
在长风谷待了那么久,便是石头脑袋也被耳濡目染。它学会的头一件事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群人若无所图,哪会与上官飚为敌,此刻哪会站在这里?
它说话直接,贺灵川却点头:“放心吧,我绝不勉强。只要你与我们同心协力除掉上官飚,就能得回自由之身!”
血魔在他身边待久了,早有默契,这时候就来助攻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地母你即便拿回自由,天魔也对你虎视眈眈,你不会享有安宁!”
“为何?”地母愤懑。它想要一点安宁太平,就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