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的回答硬梆梆而且理直气壮:“我也不懂!”
“……”
“九幽身上发生的怪事一向很多,我从来也不多问。他进去之前,喊我不用担心,但要尽快剿灭地母的手下。我们双管齐下,战争才能快点结束。”
泗海真人最关心的是这个:“地母的精魂到底有没有被放出来?”
贺灵川小队进入秘境的目标,到底有没有完成?
众人一出来就能感觉到城池的震动不安,像是地心最深处有一股力量正在撕裂它。又一次剧震来袭,整片山林都在左右横移,明珂仙人身边的矮墙“啪嚓”几声裂开三四道深缝,不远处有几栋檐殿,哗啦一声就塌了。
“放出来了,但我们被踢出秘境之前,瞧见它又被拽回了地底。我想,它醒是醒了,但并未拿回自由。”明珂仙人推断:“不过震得这么厉害,对玉京城来说也很不正常吧?多半是醒来的地母正在跟上官飚角力?”
话音刚落,朱大娘就进入战斗状态,“喂,前方来敌人了!”
杜支山已被移入群山之中,众人就见前方山坡冒出来的石人石虎数量又是妖怪的十倍,乌泱乌泱朝己方咆哮而来。
这些石头拟化的怪物最高的能达到五丈,体态型号各异,显然就是上官飚使用地母之力变出来的,而有些妖怪一看就与活物不同,乃是用石粉和骨骼捏造出来。
“这都是上官飚造出来的耗材。”重辉真人快速道,“我们上天走吧?何必在它们身上浪费灵力。”
他说得很有道理,泗海真人点头:“走吧,去杀妖怪。”
石人赶到之前,众仙驾驭法器飞空,往城区而去。
朱大娘独自要走一艘小飞舟,这才有空悄悄问贺灵川:“和上官飚打起来了?”
真是神奇,虚无之地竟然也不能打断它和贺灵川的通联。
他的回答依旧清晰:“还没有。上官飚的虚无之地是雷霆天原,目前他还没现身。”
“雷霆天原?”朱大娘哦了一声,“他被刘一升暗算而死的地方。”
又是一个上官飚印象深刻的地方。
“他是不是又在攒什么坏点子?”
“上官飚的如意算盘,原是利用秘境中的长风谷将我们一网打尽,哪知地母被我成功唤醒,他的计划也就破产。”贺灵川问它,“换作你是上官飚,如何才能拨乱返正?”
眼前这个局面,对谁都不利。不利于贺灵川,不利于灵山,也同样不利于上官飚。
每一方都没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哎?又要动脑了?朱大娘思索好一会儿才道:“重新偷走地母的所有力量吗?”
“没错,这是根本!地母的力量,是他运行玉京城、构筑秘境的基石;地母本尊一醒,这基石就动摇了,不稳了,所以上官飚的首要目标,就是重新封印地母的精魂。”
“地母哪能同意?从前被抽冷子暗算过,它就是再钝,吃一堑总该长一智了。”
“地母若在鼎盛时期,上官飚封不住它。”贺灵川顿了一顿,“上官飚第二个重要目标,就是杀掉我。因为秘境之争,说到底是我与他之争。这个游戏的唯一规则,就是赢家通吃。”
拿回地母力量,再杀掉贺灵川、吞噬盘龙秘境,上官飚就能重新掌控玉京城的乱局。
朱大娘冷笑,后背的尖刺不自觉竖起:“它是找死。”
“地母刚在秘境现身时,上官飚没有其他举动,应该是另有算计。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正赶往城区,灵山人都聚在几条飞舟上窃窃私语,不想让我听见。”朱大娘低声对贺灵川道,“我周边也都是居心叵测之人。”
这盘龙荒原上修行者熙熙,皆为大方壶而来。
大娘能想到这些,已经比从前精明多了。果然环境最能锻炼人。
一直旁听的董锐,忽然开口:“喂,照这样说来,要打赢上官飚岂非还有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么?”
他有些沾沾自喜。
“我知道。在探寻地母巢穴之前,我就想过这个可能。”贺灵川却摇了摇头,“不是上上之策。”
此时泗海真人和明珂仙人跳到这条舟上,问朱大娘:“那‘虎翼将军’真是九幽大帝?”
“呃。”它最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了,朱大娘抬爪挠了挠头,但其他人已看出它的答案。
泗海真人即道:“灵山与苍晏从来紧密合作,大帝的做法,属实有些见外了。”
朱大娘瓮声瓮气:“这是战略需要。”
因为战略需要,我才瞒你们的。
“剪除上官飚的羽翼,削弱他的势力,最好也能杀死天魔。”朱大娘道,“九幽会帮助地母解脱,我们尽量配合他们便是。”
泗海真人看了看明珂仙人:“虚无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这个名称,连明珂仙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新旧秘境交替时,秘境主人和守护灵去的地方。”朱大娘也待过的。
明珂仙人看她一眼,目光奇异。
众人突然被踢出秘境,蛛后也没有时间跟九幽大帝沟通,现在怎能一口咬定那就是虚无之地?
他了解蛛后,不确定的事它不会乱说。
泗海真人又问:“那你怎么确定他们可以逃脱?”
“必定可以。”朱大娘的语气斩钉截铁,“九幽对秘境的理解,远超我们所有人。”
明珂仙人欲言又止。
其实是地穴蛛后对九幽大帝的信任,远超过对他们所有人吧?
“下方有妖军,正要进入盘龙秘境。”
他们已经飞回主要城区,这里的妖军非常活跃,还有大量仆役正在运送物资。
朱大娘一看就知道:“那两支队伍,都是运送玄晶去往地母心火,也就是给它供养能量。”
他们先前也亲自送过。
话到这里,它突然想起来,不知道凌金宝怎么样了。
还活着吗?
先前它一直在秘境里忙活,外头的事它打听得少。
众人一听底下运的是玄晶,立刻道:“走走,快下去拦截!”
“对对,阻敌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