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昔瑀巫垚两兄弟还参与过仙魔大战呢，眼前这所谓的“巨妖”，在上古时期就是缩头的乌龟，根本连仙魔大战的战场都不敢踏足。时至今日，天地间不剩多少顶级的真仙大能了，地母倒是施施然跑出来，在他们兄弟面前耀武扬威！
嘁！这真应了人间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
巫垚神不想跟地母做无谓的争执，毕竟自己两神是被派来做这通联和辅助工作的，不该跟圣尊计划里的主力内讧，所以它快速插嘴：“盘龙废墟就在赤帕高原，不跑也不躲，地母为何还要先吞噬盘龙荒原？”
“这地方看起来不错，我想先收着。”
两神：“……”
这地方到底哪里好？天地灵气浓度这么高了，这里还有沙漠和戈壁存在，绿化程度远比不上其他地方。地母想要荒原做什么，集齐各种地貌吗？
地母看他们一眼，虽然石头人面无表情，但巫垚神仿佛还能直观感受到它的不屑。
“盘龙废墟要是那么好收，你们会找我帮忙？”它虽是铁心石肠，但这不意味着它的脑袋就不灵光，“你们灵虚圣尊不是号称众神之长、法力无边？它怎么就拿盘龙废墟没办法？”
“时候未到，圣尊祂老人家还没下界。”
小石头人踢掉城垛上一片草叶：“祂比你们有眼力，知道来找我。否则就凭你们，难动这废墟分毫！”
两个天魔互视一眼，这地母口气托大，但道理没错。
盘龙城兴盛时就跟祂们作对，盘龙城灭亡之后，祂们还是拿它没有办法！
术业有专攻，这地母在众仙之中未必是武力值最出挑的那个，但在对付遗址怨地方面，却是行里专家。灵虚圣尊才会想到跟它合作，各取所需。
“这盘龙废墟看似孤立一隅，实则暗控了整个盘龙荒原。在我眼里，荒原和它已经连成一个整体。”旁人只能通过眼睛观察，但它是什么段位？盘龙荒原地上地下，它一介入就能洞察得明明白白，“你们想要击败强敌，不得先想方设法剪除它的羽翼、把它孤立起来吗？”
巫垚神笑道：“高见。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这地母心高气傲，却说了“强敌”，看来是发现了盘龙废墟的不凡之处。
“当我介入这片荒原，就能感觉到，原本有一股力量影响着整片土地。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已经变得微弱，否则这地方应该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没错。”巫垚神点头，这老东西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们灭掉盘龙城后的第三天，整个荒原就刮起罡风，很快变作了不毛之地，还有三尸虫到处飘荡，因而生人勿近。盘龙城覆灭之后，我们反而没办法再收拾它了。圣尊判断，这是大方壶保护盘龙荒原、不让我们靠近的手段。”
小石头人摆头时，脖子还很灵活：
“不对。按你方才所说，盘龙城都被消灭了，一个破城有什么好守的？”
昔瑀开口：“我们先前不说过了吗？大方壶和这盘龙废墟融合在一起了，它守废墟就是守自己，不肯让我们收取！”
地母侧了侧头：“你确定这个大方壶从前是可以被拿取的？”
“当然！”昔瑀解释，“大方壶曾在贝迦，后来一个藩妖王私下将它送给盘龙城的掌权者。”
有这个移送的过去，说明大方壶原本是可移动的。
“这个大方壶，是谁的手笔？”地母不曾插手仙魔大战，对许多细节和战后事务就不了解。
“上古六大仙人，包括了三水真人和首岸真人等。”
“那就不对了。”地母嗯哼一声，“一直影响盘龙荒原的这股力量，并不纯粹出自法器之力！”
嗯？两个天魔互视一眼，昔瑀只能道：“大方壶算在神器之列，不是普通的法器。”
其实大方壶也超越了神器之流，但祂不想这么说。祂们下界之前，圣尊就特地交代，这头地母是特别贪婪的存在，与它合作就与虎谋皮，要高度戒备、格外谨慎。
地母好笑：“你们费这么大气力，就只为一件神器？”
神器听着了不起，可是像它这样的上古大妖，谁手里没有？上古时期，天魔曾在人间搅风搅雨，势力强大，说祂们为了一件神器就要这样兴师动众，是要把它地母当作三岁小孩来骗吗？
那个大方壶，一定有更了不得的用法！
“大方壶与我们圣尊大有渊源，圣尊希望它能物归原主。”
“渊源？”地母呵呵一声，“既有渊源，它为什么不希望被你们圣尊拿到？”
“个中缘由，我们就不太清楚了。”
地母仔细看祂们一眼，暂时分辨不出这两个小天魔是真不知道，还是胡乱搪塞。
“我方才说了，一直守护盘龙荒原的力量并不完全出自法器，而是混杂了血誓、契约和怨咒之力！”地母缓缓道，“我在太多遗迹里都感受过类似的力量，不难分辨。”
它很熟练的，不会认错。
“血誓、怨咒？”昔瑀大感意外，但紧接着脱口而出，“盘龙城人！”
只有活人，或者说曾经的活人，才能立下血誓。大方壶当然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活着就很难打，死了还这么难缠。”巫垚皱着眉道，“不过既然这股力量消退了，我们要如何行事？”
灵虚圣尊敏锐地发现，守护盘龙荒原的力量减弱。但祂无法亲至，也就没办法判断进一步的细节。于是它派出两个天魔，找到了地母这个行家。
地母不答，而是道：“你不是要给我找人吗？曾经进过盘龙废墟、见过所谓‘守护神’的人。”
“三个时辰前就带进城里，交给你的手下看管。”昔瑀反问，“你不知道？”
不是说，地母在玉京城里乃是无所不知的存在么？
小石头人站直身体，忽然发出一声怒吼！
那声音就像天边打了个响雷，与它的小身板完全不搭调。
城墙下方的妖怪，无论大小都吓得匍匐在地，颤栗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