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九章 完整的世界树纹路（中）
能量流溢，苍白光仿佛粘稠的流水，没有爆炸溅射，顺着银色根茎藤蔓流淌下去。“滋滋”的冰冻声响里，苍白光下一刻就变成膨胀的半透明坚冰，覆盖两三百米长的根茎，直接在半空当中形成直径超过百米的不规则冰柱。
冰灰龙与缠绕它的藤蔓也被数米厚的冰层覆盖，但伴随嘶吼，所有坚冰通通在声波当中炸开，一场冰块雨轰然降临而下。
但众多精灵联合吟唱、沟通的防御树根墙壁，完全足够抵御只具备物理攻击性质的冰块雨。
嘶吼持续，冰灰龙后知后觉般开始挣扎。即便被刺穿胸口，血液略显灰色，顺着银色根茎流下，它也没有即刻死去。遍布全身的白色纹路闪光，可无论是缠绕其身体的藤蔓根茎，还是那一根利剑般的银色根茎，完全不受影响，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闪光的纹路只持续不过数秒，便因为逐步流失的生命能量而黯淡下去。
嘶吼已经非常微弱，那双带着戏谑的漆黑瞳孔同步失去光泽。这双眼睛并不是十字瞳孔，是如同巨鲸群族，漆黑瞳孔外套着正反流转的细线构成的黑环。一共三道，对应着它三阶段手术实力的情况。
“卡诺亚！”近旁的队长带着疑惑询问，“你……怎么回事？”
“卡诺亚？”却是就在一旁的洛希尔向后退开一步，复杂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卡西亚，随即目光变成一种确信。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长剑，但被她的主观意识制止了。
知道瞒不过去，这已经不是“物理符号”就能敷衍的事实。尤其是身旁有洛希尔在，这位明显很了解卡诺亚的精灵。她的目光变化非常清楚地表露了想法，卡西亚全部读了出来。
“在古历史时期，似乎也存在精神体占用其他生命体身体的情况，如同以前寄宿在西西亚的精神世界。”卡西亚思考着过后是否要向这些精灵们解释，但想起精神世界的本质，已然没有了解释的心情。
只是感觉到洛希尔随即的“关心”神色，他内心叹了一口气。
洛希尔的关心对象当然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卡诺亚。卡西亚非常清楚。可这时，思绪地急速运转使得一个遗憾的思考结果浮现——在来到这具身体前，叫做“卡诺亚”的精灵还活着吗？
那些伤势应该不至于致命吧？卡西亚不想继续思考下去。毕竟不至于致命，使用的判定标准是他自己。而实际上，自己的标准是否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当中的差距他深有体会。
“不用担心！”卡西亚展现一贯的诚恳，露出微笑。他转过头，不再看洛希尔充满害怕及其他情绪的眼睛，目光锁定半空的冰灰龙时，却是缠绕它的藤蔓根茎闪耀白色纹路，冻气能量形如蚕茧，将之完全冻结。
一簇簇根茎有序收回地面，冰灰龙的尸体落到一旁。
“队长，要立即撤离回去‘枯洞’，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几支队伍的队长都有些木然的点头，他们看看卡西亚，又看看洛希尔，见两者都没有说话，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怪异的氛围里，撤离的精灵们再度移动，朝向枯洞进发。
卡西亚在最后，洛希尔跟在一旁，紧紧盯着。
卡西亚绕了路，去到冰灰龙旁边，接触胸口结冰的血液时，叹息一声。已经预料到，但还是掩饰不住失望。冰灰龙的情况与刺棘鸟一样，血肉都不能使用。虽然是龙类，但空具外形，不能成为“手术”的材料，用于改造这具精灵身体。
“卡诺亚？”洛希尔鼓起勇气，深呼吸一口气后喊到。
“不用担心，洛希尔小姐。”卡西亚诚恳且温和的说，“这只是暂时的，你的卡诺亚很好很好！”
“不是……我的……”洛希尔松了一口气，虽然并未放下警惕，“谢谢。”她说到，“卡诺亚，现在怎么样了？他和其他人护送第一批精灵撤离的时候，森林里似乎有敌人在。”
卡西亚挥了挥手，笑着说，“更加强壮了。”但他适时严肃，“总之是非常复杂的情况，短时间内并不能解释清楚。去到枯洞当中后，你就能见到真正的卡诺亚了。不过期间，我有些问题，需要你解答。”
他环视周围，看了眼冰灰龙，最后看向天空上大小不一的六颗红星，“当前的环境，似乎不是很好。”
“红星吗？”洛希尔很小心，“已经到来数年了。”
“数年吗？”卡西亚表现出兴趣，“环境在期间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阳光变成了淡红色……”洛希尔说不上来。她思考着，正想说些什么，周围“滋滋滋”的声响将话语打断——
倒塌、断掉的树木正在重新生长，而不久前在气流与冰块雨当中被吹落砸掉的枝丫树叶，此刻一并冒出新芽，一个呼吸后又是生长了几十年的模样了。
“嗯……”卡西亚微微眯起眼睛观察，却是洛希尔抢话介绍，“是森林的力量，也是世界树之神的力量。我们居住的地方，所有植物都具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有速度上的快慢区别。没有东西能真正破坏它们……”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一旁的卡西亚并不是惊奇重新生长的情景。
“没有东西能破坏吗……”短暂的停顿后，卡西亚首先转身，脸上和情绪都没有任何变化。这已经最基本的“精度控制”能力了。
“走吧。”他接着说，两者这才转身，跟上前方的精灵队伍。身后，森林正在迅速恢复。不是变成原本的样子，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废墟上重建”。
只是卡西亚所观察的不是表面。森林重新生长恢复的简短时间里，他“看见”了能量和物质的流动，全部来自泥土下的木质物。
此外，作为指挥、引导这些能量物质的，是他早已熟识的事物——不仅仅是精神力量，还有淡绿色的纹路。
那绝对是世界树纹路无疑，但卡西亚所感受到的气息却带着一点不同。相比较自身在此刻所掌握的世界树纹路，引导森林重建的纹路，无异于更加完美而没有缺陷。
他想起巨鲸首领萨克希尔斯的话，“作为主构体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大概是在受到噬星菌体燃烧的波及前，就已经掉落下来了。”
“这里拥有完整的世界树纹路。那么根据集群坟墓中心的构造，白鲸的某些东西也被带进来了？”
“但是，这个精神世界和古历史世界树的根系网络不同。根系网络能看做没有意识在控制，可这里……”
另外一边，集群坟墓的巨大空腔当中，萨克希尔斯的目光落到前方的组合球形核心上。
外围结构的历代巨鲸首领的能量结晶体，正在释放出大量的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