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没错，我刚刚就是在配合皇上，没想到，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
司马西话音一顿，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后顺坡下驴，坚决不承认刚刚自己是演戏上头。
不过吧，他的演技实在堪忧。
去演刚刚那种尬得让人忍不住抠脚趾的剧情，绝对是本色出演，甚至还要收敛少许。
可现在不一样，他是打心底里想要将这件事情翻篇。
于是乎，王四两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哇靠，别告诉我你刚刚是真上头了？！”
“有，有什么关系，皇上不是都没在意？”司马西有些心虚，底气也不是很足，但很快，他又想到了皇上最后的赞许目光，瞬间又硬气了起来。
“这可说不准。”王四两幸灾乐祸地笑了。
显然，他还没有忘记前不久司马西祸水东引的行为。
“我说，你高兴个什么？别忘了，咱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司马西提醒道。
若是皇上真的要秋后算账，他跑不了，你王四两就跑得了了？
“可不敢胡说，我和这位姬兄弟，从始至终都在恪守本分，皇上如此圣明，又岂会迁怒我等？”
王四两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不过，他们三个现在是在去往天牢的路上......更新一下地图，准确来讲，三人已经进入到了大内天牢，正在往下层行进，人烟稀少。
“话说，咱们还没到吗？”王四两觉得一阵阴风从自己的后脖颈灌了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内天牢，乃是与锦衣卫诏狱、六扇门铁血大牢齐名的牢房，里面关押着的，都是凶恶至极的囚犯。
且因大内天牢，素来都是有进无出，因此老死、病死在里面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阴气难免重了些。
“我又没来过天牢，怎么会知道？”司马西翻了个白眼，随后又看了眼姬无命的方向：“这位小兄弟，听说你是锦衣卫的，不知道了不了解这里的布局，咱们还有多远能到？”
“这......我也不太清楚。”
姬无命摇了摇头，他是锦衣卫的不假，但也是最近才入职的，且入职之后，很少接触情报司大楼之外的建筑。
不过说起大牢。
他最熟悉的不是锦衣卫的诏狱，也不是皇宫大内的天牢，而是六扇门的铁血大牢，毕竟他之前在里面住过好长一段时间。
“那就没办法了。”
司马西和王四两相视一眼，互相耸了下肩膀，像是真的没有了主意一样。
而后转过头就看向了前面：“我说守卫大哥，还有多远到地方啊？”
没错，前往天牢的路上，还是有其他人的。
这很合理，毕竟三人是以囚犯的身份被押送到这里的，没有手铐脚镣就已经够过分的了，要是再没个人带着，那别说是押送，皇上都得担心这几个人会不会在天牢里走丢了。
“就快到了。”
守卫大哥似乎也被这两个活宝给影响到了，严肃地回复一句后，嘿嘿一笑：“说起来，皇上对你们还不是一般的重视呢。”
“哦，怎么说？”王四两好奇问道，同时心中也猜测起来。
难不成是单人单间？
那感情好，毕竟接下来要在这待上好几天，要是跟其他人睡在一起的话，怪难为情的。
守卫又笑了一声，不过这次许是环境的原因，笑声略显阴森。
同一时刻，几人走完了最后的楼梯，面前，是一扇似乎很久都没有打开过的石门，墙壁上满是浮灰，角落处甚至还结了层层叠叠，近乎纱衣形态的蛛网。
“手令！”
门口，明明空无一人，可虚空中却传来声音。
这可将王四两和司马西两人给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挂在了姬无命的身上。
姬无命：“......”
他同样被吓了一跳，不过并非是怕鬼，而是这两人忽然抱过来，险些被他的身体本能误认为是袭击。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
估计这会儿他就要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求两人别死了。
“我去，又改了吗？明明之前还要留个人把手来着。”守卫嘀咕着，竟也是被吓了一跳，而后才是从腰间一串令牌当中，翻找了起来。
“是这块吗？”他递上去一块六角形的黑色令牌。
虚空中的声音沉默一瞬，而后从角落里缓缓走出一具机关傀儡，随后就见机关傀儡从守卫的手中接过令牌，往自己的胸口按去。
在一阵齿轮转动后，机关傀儡胸膛上闪烁的微光，由蓝色转为绿色，最终稳定了下来。
“手令核实无误。”
守卫点点头，就要前去开门，可下一瞬，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进入到了他的视野当中。
要不是姬无命及时出手，将他拽了过来，这会儿他脸上绝对要开个颜料铺。
“什么鬼？难不成是故障了？”守卫也愣住了。
搞什么？手令对了还打？
机关傀儡这时退后一步，收回了拳头，可正当守卫以为它刚刚是故障了，现在好了的时候，机关傀儡的胸前，却忽然开裂，一门碗口粗的火炮缓缓伸了出来。
同时它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想来劫狱的人才会处心积虑地搞到正确的手令。”
守卫：“？？？”
这踏马是什么脑残逻辑？
他是守卫啊！
身上配备开启牢房的手令很正常吧！
还有，你那门大口径的炮管是怎么藏在胸口的？
等等......这不会是用来对付他的吧？
守卫心中很复杂。
姬无命也皱起了眉头，走了两步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同时拳头攥紧，准备在这具傀儡开炮之前，先一步将它拆掉。
可就在这时，异变再起，就见机关傀儡的炮口忽然卡住，而后傀儡胸前的核心闪烁起来。
姬无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有什么误会，也等他拆了傀儡再解释。
说干就干。
姬无命的速度很快，眨眼就从原地消失，随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傀儡的核心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同时机关傀儡本身，也散了架，却是关键的几个零件遭到了破坏。
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维修起来不难。
就在姬无命拆了傀儡之后，一道虚幻的身影才像是灵魂离体一样，慢半拍地从傀儡中飘飞出来。
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傀儡，又看了看拿着机关核心，脸上不见半点疲倦的姬无命。
这道身影很明智地选择了从心：“恭喜你，达成了开门的隐藏条件......那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们开门。”
他说着，朝着石门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加快了速度，身形猛地撞在了墙上，然后传了过去。
身为虚幻的灵体，穿墙遁地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姬无命：“？？？”
守卫：“......”
司马西＆王四两：“......”
“这家伙是谁弄出来的，竟然还会逃跑？！”王四两不敢置信道。
守卫这时候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是谁。”
“谁？”
司马西有些气愤，他虽然没受伤，可也被吓了一跳，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定要......
“是发哥。”
“我管他是发......阿发？”司马西正准备放出一番豪言壮语，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
宫中被叫做发哥的人，貌似就只有保龙一族的零零发了。
正这时，又是一道灵体从上空的石墙中沉了下来，在他手里，还拽着一道明显被揍得不轻的灵体。
“抱歉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声音响起，所有人看了过去，司马西和王四两见到来人，原本还怂怂的两人，瞬间硬气了起来，手指指着对方的脸，一脸不善地走了过去：“我说阿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小心我写死你啊！”
“小心我给你调理肠胃的药里面下巴豆！”王四两也威胁起来。
零零发似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非常夸张的向后一缩：“这么......恶毒？！”
“嗯哼~”
“好啦，等回去之后，我着手改良办公环境的时候，优先考虑史馆和太医院行了吧？”零零发道。
说完，他见司马西两人还不打算到此为止，也是无奈道：“我说，你们这不是没受伤吗？”
“没受伤，可也吓到了啊，而且要不是这位姬大人出手，就那么粗的炮口，我们的小命都得交代喽！”王四两据理力争道。
零零发看了眼地上的炮口，哈哈一笑：“你说那个啊，其实那一门炮是我改良便携式追魂炮的失败品，也就看着吓人，实际上根本发射不了。”
“你怎么证明？”司马西不依不饶。
零零发摸了摸下巴：“证明的话......要不你站在原地让我轰一炮？”
司马西：“......”
“罢了，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零零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看向了一旁的守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守卫大哥，真是抱歉，让你受惊了，改天请你喝酒作为赔罪。”
“发哥你跟咱们还客气什么。”守卫笑了笑，便是准备将事情翻篇。
毕竟零零发平日里也挺照顾他们的。
不过原谅归原谅，这一顿酒还是不能免的！
零零发又笑着寒暄了两句，才是看向姬无命：“那这位兄弟......”
“补偿就不必了，我也没受伤。”姬无命先一步道。
零零发一愣，旋即笑着摇了摇头：“那改天我也请你喝酒，说实话，除了酒，你就算开口，我也不知道要补偿你什么。”
“宫中珍藏的好酒吗？”姬无命舔了舔嘴角，他加入锦衣卫之后，空闲时候就喜欢去找老白喝酒，时间长了，也养出了酒鬼的属性。
虽然不至于嗜酒如命，可要是有绝世佳酿，他还是不会错过的。
零零发：“......”
他原本只是想去醉仙楼买两坛年份低的醉仙酿来着......倒不是抠门，而是宫中的藏酒，有不少都被皇上给打赏那只大鸟了。
存货不是很多。
不过既然对方都开口了，那他也不好说不是......罢了，大不了就再偷一次酒库。
下定了决心，零零发笑着点了点头：“一定！”
“好了，现在该给你们开门了。”
和看大门的机关傀儡不同，零零发显然是知晓这些人到此的原因，转身就要去开牢房的大门。
事情告一段落。
王四两这之后却想起了刚刚守卫说得话，这时候凑过去问道：“我说守卫大哥，你刚刚说皇上对我们很重视？”
守卫点点头道：“没错，毕竟这里是天牢最底层，上一个有幸被关在这里的，还是大名鼎鼎的不败顽童古三通。”
王四两：“？？？”
合着是这么个重视啊！
零零发开着门，听到身后的对话声，哈哈一笑：“安心啦，那都是过去事了，自从古三通越狱之后，皇上就命我来改造这里......进来吧，保证会让你们大开眼界！”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扇石门向着左右回缩。
最终一间宽阔又令人眼前一亮的‘囚室’，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里是......囚室？”
姬无命看着里面的布局，脸上满是茫然——大门敞开之后，灯光瞬间将地窟照亮。
请饶恕他词穷，这里的装修布局，已经不是他用语言能够形容得了。
非要让他说的话，就只有四个字——极尽奢华。
王四两也没好到哪去，进到了这里面，就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手时不时在一旁的浮雕上小心翼翼地摸着。
司马西更是下意识拿出了纸笔，准备好好批判一下皇上的奢靡生活。
不过当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在这里‘服刑’几天后，原本要批判皇上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终还是喃喃自语道：“皇上自己掏钱修建的地宫，若是钱货两讫，究竟算不算是劳民伤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