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周不器早起，要去纽约。
阿里要上市了，于情于理都要过去看看，给马老板帮帮忙。
除了确定好陪他一起过去的甄妤师姐，宁露和古赞丽两个秘书之外，汪朗丽也早早就起床了。
周不器还在吃早餐，看到她就挺惊讶，向她招了招手，“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也想去纽约？”
“没……”汪朗丽有些忸怩，“我们约好了要去黄石公园。”
周不器看出了什么，问道：“有事？”
汪朗丽有点不好意思，餐桌这边，还有好几位姐姐也在呢，她不好意思明说。就转身匆匆跑了，没一会儿，就又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便签，上面是很秀气的字：“花开堪折直须折。”
周不器会意，冲她挤了挤眼睛，“懂了！我来安排！”
“嗯。那……那我回房间了，再睡会。”
汪朗丽脸色发红，一溜烟的跑了。
在座的几个姐姐都是过来人，哪会看不明白？
甄妤恬淡的吃着早餐，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宁露也很平和，只有古赞丽掩口失笑，小声说：“少女思春啦？”
周不器瞪她一眼，“你当初不是这样？”
古赞丽挺起胸膛，轻哼道：“我可比她勇敢多了，男人嘛，追求的不外乎就是权力、财富和美色，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还用考虑这么长时间。”
周不器皱眉道：“什么美色不美色的，你家老板的助人为乐的精神都被你忽略了？”
古赞丽笑嘻嘻，“嗯呢，助人为乐，帮她疏通疏通。”
……
到了纽约，见到了马老板。
这家伙，可真是意气风发！
感觉走路都生风的。
那劲头，就感觉是脚下踩着两团筋斗云似的，矮矮瘦瘦丑丑的样子，竟成了华尔街这边各大资本家的中心，各路豪强都在围绕着他转。
看到了周不器，马老板就难掩高调，很振奋的说：“反响很好啊！搞不好这一波的上市，阿里就超过了紫微星，成为国内市值最高的公司了！”
周不器失笑道：“紫微星现在的市值都2400亿美元了。”
马老板自信心爆炸，已经看到了自家商业帝国的起飞，“不在话下！就算短期可能没法超过，可是从长期来看，还得是电商。搜索、社交这种业务，看着声势挺大，其实赚钱模式都有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近期的马老板是华尔街的红人，约他见他请他吃饭的人要排着长队。
可是周大老板不一样。
他一过去了，马老板自然要把其他的事情都往后排，哪怕什么正事也不谈，就只是跟他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吹吹牛。
“社交不行？”周不器想起来了什么，“你的‘来往’没做起来，然后就说社交不行了？”
两人在曼哈顿中城的一家米其林高级餐厅，吃点下午茶。
这价格可真贵。
一份要400多美元。
马老板道：“我没说社交不行，是现在的这种社交产品的盈利模式，存在着很大的隐患。是从整体的发展形态来看，还是电商的盈利模式更健康。”
“这是什么结论？”
周不器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搜索也好，社交业务，主要都是靠着卖广告来赚钱。可同样是卖广告，搜索、社交跟电商相比起来，就太飘了，远不如电商的广告模式那么稳重，可以长期的深耕细作。
“你没看出来？”马老板对他没有这样的感受很吃惊，“不会吧，以你的眼光，应该早就发现了！”
周不器笑笑，“那你来说说？”
马老板道：“就说淘宝，跟你搞的那些什么微点、朋友网、微信、微博什么的比一比就知道了。这些产品，主要的盈利模式都是广告，通过出售广告位来赚钱。淘宝的广告，都是淘宝内的商家在做的，淘宝店家为了扩大销售量、为了有更高的销售额，就需要打广告。这种广告模式就很稳定，有长期存在的基础。”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淘宝店家销售的都是消费品，大部分都是消耗型的消费品。用户用完了就需要再买，会有很强的回购率。”
马老板道：“对，只要消费存在，只要电商存在，这种广告模式就会存在。这是一种可以反复使用的模式，电商的趋势越流行，电商广告的转化率就会越高。电商广告跟消费有关，可是社交广告呢？这可不一样！”
周不器“嗯”了一声。
他也早就发现了。
这其实也是他要选择库里安作为紫微星国际的cEo的一个长期的深层原因。
哪怕不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考量，只从业务上来看，库里安也都是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因为唐斌辰从国内到国外，经手的业务都是跟社交有关。他的确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社交产业的自身属性，就觉得了这个业务的商业模式是存在风险的，远不如云计算的相关业务那么牢靠，甚至都不如电商。
马老板现在可以说是春风的意义。
前几年的他还很虚心。
公开场合讲话的时候也很克制，到处还都说“我是最差的”、“我们比不过百度、比不过紫微星”、“阿里经历了无数困难”，现在的状态就不一样了。
马老板变身为马老师了，要给周大老板上上课。
“社交广告不行，这风险太大。我关注过，现在的社交广告，主要是什么类型？是App的推广！”马老板自问自答，“这些App的推广广告，可一点都不稳妥。第一个，复购率就不行！用户如果已经下载安装了这款App，你再去做这样的推广广告，就不可能有转化率。这都是一次性的转化，这跟电商可不一样，好的电商广告没有转化率的限制。”
周不器笑笑，“是。”
用户下载了一款App，那相关的App广告对他来说就无效了。这类的App推广广告，如果转化，也就是转化一次。电商广告就不一样了，这都是消费品，跟大众的消费能力相挂钩。
就比如抽纸广告，用户可以一直重复着买抽纸，一年可以转化几十次、复购几十次。
对电商平台来说，就是几十次的广告费。
这差别就体现出来了。
电商广告毫无疑问是更有长期性，更稳定、更赚钱。
这是一种可以打破流量限制的广告模式。
前世的国内，bAt里就属阿里的流量最少，可实际上，阿里每年赚的广告费比另外两家的总和还多。在字节的电商没做起来之前，阿里才是国内最大的广告巨头。
马老板接着说：“第二点，就是行业的波谷变化，行业变化对社交收入的影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