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这是真的狠。
恶，也是真的恶。
当着你的面，挨个杀了你九族，还要你来评价！
别人不知道杨凡做了什么，可是，在殿后的王云却看的出来，这个道人与杨凡之间气息隐隐一体，明显是一道元神化身！
对于杨凡的行为，他自然略微有所猜测。
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这些死人的身份，只以为杨凡以此手段在威慑吕宋使团。
而另一边。
陈庆迟却是快要把牙关咬碎，在看着殿上杨凡那满脸和煦如风的表情，一颗心都在扭曲，恨不得扑上去溅对方一身血！
毕竟，他是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杨凡造成半点儿威胁。
“怎么，使者不答，难道是觉得这位道人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不肯回答的陈庆迟，杨凡继续追问道。
哪怕罗塞姆都忍不住用眼神示意陈庆迟，陈庆迟只能咬牙说道：“好，好神通……这位道人，神通高妙，使臣深感敬佩！”
顿了顿，他却强忍着九族被杀的痛楚，说道，“大明能人辈出，非我吕宋小国可比，然而，我吕宋作为太祖钦定的不征之国，却在如今大明开辟外域时，屡屡被侵占国土，海域渔获被夺，一些大明人更是以我百姓为奴！”
“我吕宋虽国小力微，也想要大明给吕宋一个说法！”
一时间，裹挟着九族被杀之怨恨，他这番话却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哪怕殿后的王云也微微动容。
杨凡看向陈庆迟，倒是对对方的忍性高看了一眼，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击，并非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杨凡却神色淡然，他看着陈庆迟，问道：“吕宋的确是太祖钦定的不征之国……”
哗。
殿上一些臣子，也只有少数知晓吕宋乃是不征之国的事情。
剩下的人听到杨凡这肯定的话后，不由得微微色变，毕竟，这么一来，大明的确是违逆了太祖之命，在道义上失了分。
侵占国土，掠人为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对于以礼仪之邦自称的大明，自然是不可接受的。
然而，杨凡继续说道：“……不过，自太祖至永乐帝期间，吕宋三次遣使归附，我大明便设立吕宋总督，总揽吕宋一切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大权！”
“其后，更是不断有汉人在吕宋留居！”
“然而，极西妖魔在数百年前却武力夺占吕宋，杀我留居汉民，吕宋正统更是被屠尽！”
“今日，你吕宋不过是妖魔扶持下的傀儡王朝，也敢在本皇这殿上，大言炎炎，说什么不征之国，简直滑稽可笑！”
杨凡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更何况，千载以降，吕宋便是我大明附属！”
“而本皇所行，更是收复失土，重整山河！”
“尔等，也敢指手画脚！”
轰！
此言一出。
满殿臣工顿时精神一震。
刚刚因为陈庆迟的怒喝，而在道义上面生出的惭愧感立马一扫而空，毕竟，没有哪个国人能挡得住收复失土这四个字的感召！
唯一可惜的只是千载以降，而非自古以来！
若是自古以来，那无疑是更加美妙了！
“你！”
陈庆迟本以为能够借助“太祖钦定不征之国”的名头，来裹挟道义之名，不说让大明退让，起码在道义上落了下乘，哪里想到等待他的却是杨凡居高临下的呵斥。
而下一秒，杨凡再度开口，声音充斥威严。
“今日，尔等竟敢以使团之名，来我大明！殊不知尔等的真面目在我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还不速速显形！”
嗡！
一股意志陡然间降临。
下一秒，陈庆迟身后的那些吕宋人的身上瞬间气血涌现，显出一个个妖魔虚影！
这些都是极西血脉杂驳后的结果！
“妖魔！”
“果然是妖魔！”
殿上臣工齐齐变色，顿时骚动起来。
一整个使团的人，基本都是妖魔，这无疑是印证了杨凡的话。
而下一秒，本来护卫着吕宋人的罗塞姆等天使，也在杨凡的意志压制下，不得不显出了天使模样，背后一只只羽翼破体而出！
淡淡的圣光弥漫开来。
“还有极西的天使！”
这下子殿上臣工们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豁然起身。
福州府临海，自然也曾有圣神教会的传教士跨海而来，对于他们经文上描述的天使，不少人还是略有了解的。
如今看到那些背后带着羽翼的人，一眼便与天使画上了等号。
只不过，那些极西传教士的口中，对于天使自然是极尽美化，但是，落在现在这一幕上，无疑充满了讽刺。
天使若真善，岂会与妖魔同列？
“该死！”
被迫现形，罗塞姆的脸色自然无比难看。
其实早在得知杨凡召见时，他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毕竟身为天使，他们乃是主的仆从，更别说来前还被乌列借助主之力，固化了形体。
除非他们主动施展，不然，没可能复原。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凡一句话，竟然直接让他们现了原形！
而现在，在满殿臣工的眼中，这样一群妖魔和天使混在一起，借助使团之名意图前往神都，怎么看都是怀有阴谋！
若非杨凡突然现身福州府，恐怕真要被这些人蒙混过关！
他们一个个又惊又怒！
当然，那妖魔和天使当中，并未显露出任何异样的陈庆迟，自然是尤为醒目起来，让人对他的身份不由得产生猜测。
“现如今，尔等还有何话说？”
这时，杨凡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着殿下的陈庆迟和罗塞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