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吃我！”
灵雁坐在地上，吓得连连后退。
“不吃你。”
低沉的男声，带着点好笑的语调。
凌无衍居高临下的望着灵雁，身旁火光映在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瞬间，灵雁还以为他是笑了一下。
定晴一看，他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关心。
魔尊大人说一不二，说不吃她，应该是真的不会吃。
灵雁定了定心神，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听见凌无衍幽幽道：“吃了人就没了，得把你养起来……”
“养起来干嘛？！”灵雁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小说里可没有写过这凌无衍有养宠物的变态想法啊！
凌无衍看着她那被吓得瞪大双眸的模样，继续道：“假扮苏瑶清、攻击墨玉、拐走笨龙，你做了这么多事，总得偿还点什么吧？”
“怎么偿还？”总不可能把她养着做苦力吧。
“养起来，喝血吃肉。”
“……”
灵雁快哭了。
肩头的疼痛感还在，她这幅瘦弱的身子被咬了一次就差点挂了，还把她养起来咬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好养活的！”她连忙摆手解释着，“我……我肉体凡躯，再失血怕是会丢了性命！”
“所以说，要养着你。”凌无衍淡淡道，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墨玉那柔顺的长毛，掌心暗暗运气，稳定墨玉的心神，免得它再狂躁之下扑过去。
灵雁有自知自明，现在反抗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一口吞下，尽量拖延时间，说不定还有逃出来的机会。
她抬了抬眸子，不安的问道：“那你要养我多久？”
“不死，就一直养着。”
“养到什么时候会吸我的血？”
“那得看墨玉的意思。”
墨玉的残暴心神已经暂时稳住，凌无衍拍了拍它的脑袋，转头再看灵雁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正苦着一张脸，那双杏眸上的秀眉，委屈的拉拢下来。
不过很快，那双杏眸里的眼珠子就转了转，她又打起了精神，道：“魔尊大人，我身子特别弱，血气不容易补回，您要是真的想养我，怎么也得养几个月……”
然后呢？
他不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您能不能再让墨玉多忍些时日，等我完全养好了伤，就让它一次吸血个够！”
灵雁这蹩脚的谎言，换谁都听得出是拖延时间。
凌无衍也听得出。
这墨玉对灵雁的血液表现异常，他前来寻她，最主要的还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在弄清楚这件事之前，他根本不放心让墨玉继续吸食这血液，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既然灵雁都这么说了，他正好顺势而为。
“行。”
凌无衍一声应答，灵雁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凌无衍又朝着天空，用手指画了一个灵雁看不懂的东西，不一会儿，小蛇就飞腾而归。
回来之后，小蛇并没有从半空中下来，而是继续在空中飞腾着，漆黑的黑色鳞片在月色中映出一片片锃亮的微光。它飞腾着，首尾相连，在空中圈出了一个圆圈。
这个圆圈在形成的那一瞬间，正中间就散发出了一阵浓浓的阴寒之气，依稀可从圆中窥见里面那深渊般的黑色空间。
“这是什么？”
“走。”
凌无衍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把拽住了灵雁的脖颈后衣料，提气飞身，墨玉紧跟其后。
二人一兽跃入圆中，瞬间消失不见，小蛇也扭了扭脑袋，钻入了它画出的黑色空间之中。直至最后的蛇尾完全进去，黑色空间便凭空消失了。
灵雁被提着后颈，一进去那黑色空间之中，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之间都感觉有些沉重。
带着凉意的风迎面吹来，让她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低眸往下望了一眼，只能看见一片浓重的黑雾，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灵雁生怕自己这身衣服质量不好，被凌无衍拎坏的话，可就会掉下去。
她颤巍巍的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偷偷拽紧了凌无衍的衣角。
凌无衍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甩了甩衣袖，将灵雁的手拂开。
“魔尊大人……让我抓着，我害怕！”
灵雁如实告知，又伸手去拽一拽那衣角。
凌无衍看了看她，好像她眼睛里那种名为恐惧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便随她怎么折腾。
可一旁的墨玉，却不动声色的盯上了灵雁。
湿漉漉的碧蓝色眸子，看着灵雁抓着凌无衍，亲亲密密。
而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只兽。
“呼噜呼噜~”
它试探性的发出声音。
并没有引起灵雁的注意。
它再接再厉，朝着灵雁靠近了些，一个没控制好力道，闷头撞上了灵雁。
“啊——”
寂静的魔界上空，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灵雁不是第一次从高空坠落，但这种事又不是一回生二回熟。
突然被撞，她扯着凌无衍衣角的那只手一滑，扑腾着双手双脚，仰面落下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凌无衍立于半空中，正低着眸，一脸疑惑的盯着她。
似乎是有点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落下去的。
灵雁才是疑惑！她手滑就算了？怎么凌无衍那厮提着她后颈的手也滑了？！
灵雁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高高在上的凌无衍也一把拽下来。
“小蛇，救我！”
她只有求助于小蛇，话音刚落，后背便落在了一片平整之中。
没有了那种失重感，灵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宽下心，就感觉后背的触感有些不一样。
不是小蛇那冰凉坚硬的鳞片，而是柔软如丝？
她疑惑的起身，刚撑起身子，腰肢便被缠了起来，整个身子如风中落叶，轻飘飘的甩到了一旁。
掌心是熟悉的冰冷鳞片，灵雁已经有点习惯被蛇尾缠着甩来甩去，倒不是很害怕。
小蛇也很乖的将灵雁放在了自己的蛇背上，没有对她做其他危险的行为。
坐在小蛇的背脊上，灵雁心里这才感觉到有些安心。
她坐好了身子，往刚才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那墨玉正站在不远处，如丝般的白色长毛随风而扬，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正紧盯着她。
呲着牙，一副又要咬人的凶狠模样。
灵雁看着一阵后怕，伸手摸了摸小蛇的鳞片，低声道：“幸好小蛇你来救我了，不然我又要被咬。”
“不会咬你。”
凌无衍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小蛇身上，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灵雁幽怨的望了他一眼，心想：全都怪你手滑害得我掉下去！罪魁祸首！
虽然灵雁没有开口，但她那幽怨的眼神，凌无衍就算不看，也能感觉得到。
他招了招手，将墨玉唤到身旁。
墨玉跟在小蛇旁边，一并前行，那盯着猎物一般的凶狠眼神一直跟随着灵雁。兽嘴的角落处，还似乎有一丝晶莹，垂涎欲滴。
灵雁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离那一人一兽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