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自是被站在边缘处的杨惜霜看在眼里，心中更莫名的羡慕。
身旁丫鬟惊呼：“小姐快看，那年轻的王爷好像吐血了！！”
但神游天外的杨惜霜怎会给予回应？
“小姐，小姐？！”
惜霜回神：“啊...嗯，看见了...”
“小姐，你说那人会不会被打死在这啊？”
“...应当不会吧...”
“为什么？”
杨惜霜看了看张明方向呢喃道：“...主人家不会让人死在自家府邸里的。”
“打死他丫的！！！河间王用力啊！！...”杨惜霜话音刚落，张明的呐喊助威声随之而至。
丫鬟坏坏笑：“看来这主人家并不在意这些呢，咯咯咯！~~”
惜霜顿感尴尬。
......
许是怕真的闹出人命，长孙无垢朝张明方向凑近了些许：“...毕竟是陛下的弟弟...元嘉还年幼，张明啊...”
听得此，张明也知道有柴绍几人拦着并不会真搞出人命，旋即对李孝恭朗声道：“打够了就停手，别脏了我地方啊！！”
李孝恭罢手，地上的李元嘉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一道血痕尤显惨状。
“长兄如父，本王为李唐打江山时你还没出生呢！！哼，就是陛下当前也得给本王三分薄面，你小子竟说本王是国贼...等着，此事还没完！”
随即张明几步上前，俯身淡漠的瞅了眼躺在地上的李元嘉，又朝跟前的将手搭在李孝恭肩上：“须知少日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河间王当年攻巴蜀，灭萧梁，平定江南，大唐统一南方在张某看来，河间王当许首功，又岂是这愚蠢雉童可辱？”
说着朝柳杰一挥手，后者当即了然。
见柳杰上前拖死狗般将李元嘉提了起来，张明这意思...李元嘉今日恐怕性命休矣啊...
李孝恭也是立刻清醒回神，刚才一顿拳脚他还是收了力道的，不然真把李元嘉弄死了，李世民不知道，但李渊到时候肯定会找他拼命。
宗室之间若是生出嫌隙到时候闹出笑话可不是小事，被民间议论也是会对统治有影响的。
“...张先生这是...”
张明一副无所谓模样笑道：“哦...我那训练场之前有时候是拿活人做靶，这不大唐的坏人越来越少了么，唉，所谓一靶难求，这李元嘉我可是有大用！~~”
“...靶...靶子？...就是那黑色武器练准头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李孝恭眉头紧皱，面上尽是为难模样：“...要不还是算了...真弄死他...太上皇估计得跟我拼命...”
“那可不成，河间王在我府上受辱张某岂能旁观？不行不行！~”
“...本王...本王不跟他一般见识成了吧！”
张明咧嘴一笑，旋即看向柴绍几人：“那你们呢？”
“...我们？哈...哈哈...我一把老骨头无所谓的，那小子今天也受过教训了，想必之后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
见此，张明拿起对讲机按下：“滋滋——那个...算了算了，将那小子带回来吧。”
“滋滋——是！”
李孝恭双眼发亮，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对讲机上，全然没了之前的暴戾之色：“哎呀呀，张先生这可是千里传音的神物？”
“千里？不不不，五六里还是可以，千里太夸张了。”
“...五六里...那放在军中...张先生可否将此神物割爱卖于本王？”
张明嗤笑：“想屁吃吗？”
“......”
......
几人谈笑一番后，李孝恭心里清楚张明为什么放过李元嘉，今天算是拐着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啊。
城主府与柳村口有一定距离，他们前来并未驾车，两名僧侣背着李元嘉紧随其后。
离开柳村的路上，柴绍皱眉：“这张先生之前可没有这么待见我等...今日好像是老李你说了那句什么来着...”
“嗯...是本王支持他收归天下田契...”
“...看来这张先生对志同道合的人还是挺友善的啊...”
长孙顺德无言，眼神如炬，凝视着柴绍，仿佛在审视着什么：“友善？你莫不是没见他屠人家满门！！...嗣昌兄切不可如此天真地看待张家军！...”
柴绍听闻点头示意了然。
村口等候的黄门已经在此一个多时辰，几人碰头后才得知皇帝现在正满长安找他们。
视角回到书房。
张明眸子深邃，在窗前遥望着李孝恭几人离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对方消失在视线范围这才转身，目光落于杨惜霜所立之处：“你可知我为何要问你姑姑去处？”
后者听闻立马欠身：“惜霜不知。”
“不知？...”张明狐疑，上前几步伸手捏住惜霜下巴：“可是还记得上次饮酒与我说过些什么？！”
“...你...”惜霜顿时又羞又惊，这张明竟当着自己夫人面如此轻佻。
“为何不作答？”
惜霜后退两步挣开张明大手，羞红着俏脸慌张应道：“...我...我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了？那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婢女连忙上前挡住张明：“不许欺负我家小姐！！”
惜霜连忙将她拉回：“惜霜的确毫无印象，但惜霜承认，此前是姑姑要我去东市与张先生偶遇。至于目的……姑姑并未向惜霜言明！张先生若是存疑，尽可取惜霜性命，切勿为难她...”
闻得此言，张明忽地转过头，咧开嘴冲着长孙无垢嘿嘿一笑：“姨母你瞧，这南阳是不是动机不良啊？！”
后者摇头莞尔，心中似是对南阳公主的印象也是有了新的认知。
崔宛起身走到惜霜跟前严肃问道：“我且问你， 之前在长安城刺杀我夫君的可是你那姑姑
“怎...怎么可能？！”后者大惊，但须臾间便洞悉了张明如此待她的缘由。
“怎么不可能？”崔宛再次上前一步逼问道：“世人皆知我夫君扶持蜀王李恪，算起来你跟那李恪也是表亲，你心中就没动什么心思？！”
被逼问至此，惜霜深知任何解释皆是徒劳，遂将目光投向张明：“惜霜不过一弱女子，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辞行！！然闻张夫人之所言...张先生，你若也是这般想...”
说到这，惜霜转身看向婢女：“...这都是姐姐的命，往后好好照顾自己！！”说罢缓缓朝窗前走去。
婢女傻愣在原地狐疑：“...小姐？！”
这一幕尽收张明眼底，他怎会不知杨惜霜意欲何为？不过，他并不相信后者真有胆量跳下去。。
崔宛神色凝重，握紧了身旁张明的皓腕：“...夫君，她...”
“放心，若她真敢跳，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
走到窗前，杨惜霜回眸，视角落在张明冷峻的面庞，眼神中似有不舍，又似是有些许不甘，泪水划过的嘴角低声呢喃：“...心似已灰之水，身如不系之舟...惜霜真的没有骗你！...只望张先生莫要为难她...”
说着竟是直接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口。
就...这么跳了？
张明心头一惊，脚下发力顿时快如疾风，一眨眼便来到窗前。
所幸的是距离窗户很近，惜霜玉手霎时间被张明紧紧钳住：“特么的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一定死的！到时候落个残疾是不是想讹老子啊？！”
“...惜霜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为何不信我...”
“行行行，我信你便是。刚才不过试探你罢了！”
“......”
这一幕差点让书房内的几女心都蹦到了嗓子眼，直至听到窗外惜霜的声音这才齐齐舒了口气。
镇定了下心神，蓁蓁起身走到崔宛身旁，眸子意有所指的瞥向窗外：“妹妹，夫君这么一救怕是家里又得新添女眷了！！咯咯咯~~~”
崔宛心中还是略带狐疑，同样看着张明处讷讷道：“姐姐怕是不知，我与夫君在洛阳时，荥阳郑氏有一女子主动向夫君献身，但后来才得知她在唇上涂了剧毒...我是怕...”
蓁蓁听闻嗔笑道：“呀，这等有趣的事妹妹怎么才与我说？放心吧，说到底夫君与杨家并无仇怨，这叫惜霜的丫头没理由那么做的！”
“...但愿如此吧...”心中还是后怕，但蓁蓁说的没错，张明跟世家与杨家的关系确实不能混为一谈。
张明只是轻轻发力，窗外的杨惜霜如个小鸡崽般便被他提回了屋内。
若是之前张明肯定是不敢这么冒险的，这也是归功于自己力气大涨原因。
惜霜惊魂未定，低着头不敢直视跟前男子：“...你...为何要救我...”
张明却是一脸玩味：“长得这么美死了多可惜，何况这里跳下去断手断脚的弄得我城主府一滩血，多晦气啊？是不？！”
“你...”
“行了，我也没说要把你们主仆二人怎样，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顿了片刻，张明继续说道：“...嗯...之前你说你是来辞行的，可是要回弘农杨氏？”
委屈感顿时又涌上心间，惜霜哽咽着摇了摇头：“...杨家已经不如以往，姑姑的意思家中是不敢忤逆的...”
“你爹娘呢？”
丫鬟连忙上前，用力将张明推了推，见后者纹丝不动，继而奶凶奶凶的瞪了眼张明：“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坏家伙！...小姐，我们走。”
张明皱眉，惜霜将婢女拦在身后，抬头看向张明：“不瞒张先生，惜霜自幼便被姑姑寄养在弘农郡，未见过生父生母...”
“...这样啊...”摩挲下巴打量着眼前佳人，张明若有所思：“你姑姑将你就这么扔在我这，你恨她吗？”
后者闻言愣住，旋即再次摇头。
“以后我如果把她杀了呢？或是让我查出刺杀我的与弘农杨家有关...杨家因此覆灭，你待如何？”
“我...”惜霜面露为难。
“算了算了，你既然没地方去就不要乱跑，我这不缺你们两张嘴吃饭！”
“......”
便在这时，长孙无垢走到张明身旁劝慰道：“你若真的怀疑是南阳所为不妨去见见那萧皇后，或许她知晓些什么。”
“不必了姨母！如今南阳不知去向，这事肯定与她有关的。日后我出门会多留个心眼...想让我张明死...只怕他们训练杀手后力不足！！”
张明这话意思再清楚不过，就他这逆天能力，出了柳村基本都不带步行的，铁皮车一挡...更别说下毒了，这小子去了太极殿从来都只吃自己食物...想刺杀他？...
长孙无垢嗔笑：“若论怕死，姨母还是对你有信心的！”
“姨母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我得罪人还不都是为了你李唐江山？”
“...好好好...这天下第一大公无私的当属你张明！”
蓁蓁扶着崔宛也是上前嗔笑着附和：“对对对，夫君最是大公无私！咯咯咯~~~”
温馨让杨惜霜顿感羡慕，只得与身旁婢女相视，眸中道尽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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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内。
李世民看着被打得只剩半条命抬进来的李元嘉，脸色瞬间垮拉了下来。
“这是...张明打的？”
李孝恭不语，尴尬无比，身旁的柴绍几人不时的还将视线瞄向他这边。
房玄龄连忙拱手劝道：“陛下，许是徐王年幼言语冲撞了张明这才落得如此。臣恭喜陛下！！”
后者脸色更黑了，眉头拧成了川字：“何来之喜？”
“...呵呵...陛下不妨想想，之前那些言语冲撞过张先生的年轻一辈有哪个活下来的？张先生这是在看陛下的面子呢！！”
“...当...当真？”
“当真！！”房玄龄头点的比任何时候还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