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将牛籁子一家四口安排到了京郊农家小院。
那农家小院,正是文蕾第一次来京都,袁建和袁远住的地方。
杨敏自从踏进小院,心里就止不住的冒酸水,不满和嫌弃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赖子,文蕾这是什么意思嘛?
我们县城的工作都辞了,大老远的跑京都了,却被文蕾安排到农场来了。”
牛籁子站在大门口,目光一直盯着市区的方向。
他们一家四口已经来京都好多天了,别说杨敏抱怨,他都有点待不住了。
倒不是牛籁子信不过文蕾,他更没有后悔自己破釜沉舟投奔文蕾的决心,只是乍到京都,又没接到文蕾的安排,心里有点烦躁。
“别叽叽歪歪的,文蕾刚毕业,应该忙活分配工作的事,等她忙活完了,肯定有事情安排给我做。”
杨敏坐在廊檐下,怀里抱着小闺女,牛籁子的回话,让她觉得膈应,嘴角撇了又撇后,说道,
“文蕾,文蕾,你一天到晚叫着文蕾,你可真相信她。
要我说,你还不如去服装厂干了。
文蔚那厂长也干不了几天,怎么着你也能弄个副厂长当当。
没听袁建说嘛,他们那服装厂证件都办下来了,原来的铁木社都用来开服装厂了,整个中原村妇女和姑娘都被招工进厂了,
听说还招了不少邻村的工人,那服装厂应该不小了,
文蕾不让你去,你也不着急,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牛籁子转头瞅了两眼杨敏,烦躁的冲杨敏摆摆手,
“你消停一点吧,一天天的,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你烦不烦啊?”
杨敏张嘴刚想说两句,抬头瞅见,牛籁子脚步生风的向路口大路跑去了。
这段时间,文蕾忙得晕头转向,脚下生风,片刻不得闲。
“华裳臻品”服装厂正式挂牌成立,从修葺原来的铁木社,到设备添加、工人招募,再到生产流程规划,桩桩件件都是活儿;
而文蔚却攥着工商局的报到通知犯了难。
这岗位是京大毕业生的“香饽饽”,不仅能摸清市场监管门道,还能结识各路政企人脉,在改革开放的浪潮里,简直是为往后下海铺好了路。
“华裳臻品”正式挂牌投产,七条新增的流水线迅速运转起来,车间内缝纫机声此起彼伏。
然而,新招来的女工们不仅来自中原村,一多半则是周围几个村子的生手,操作缝纫机还十分生疏,布料裁剪失误、针脚凌乱的情况屡见不鲜。
随着产能大幅提升,厂子的业务量呈几何倍数增长,订单堆积如山,原料采购、质量把控、员工培训等事务繁杂琐碎。
在这样的局面下,过去生产厂长兼顾工作与学习的模式肯定行不通。
文蔚攥着厚厚的排班表,眉头紧锁,
现在每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错,必须有专人全职盯着厂子,不然随时可能出现返工情况!
显然,“华裳臻品”急需一位经验丰富、全身心投入的全职厂长。
文蕾和丁雁羽因为谁当这个厂长闹出了意见。
文蕾很看好王有才,从“黑作坊”成立,王有才不仅每天监督村里加工质量,闲暇时,他也帮“华裳臻品”拉了不少订单。
可丁雁羽对王有才没有基础的信任,厂子现在七条流水线,设备原料都是真金白银砸进去的,用一个外人太没安全感。
最后,还是肖青和顾晨拍板,把兰溪大队纪和平叫过来给王有才打个下手,厂长的事才算定了下来。
就这样,王有才成了“华裳臻品”服装厂厂长。
与此同时,冯二叔在津北又折腾了一家“福满楼”,这又让文蕾好一通忙活。
虽说管理和后厨不用文蕾操心,可空间食材如何供应这块,可算让文蕾愁掉了脑袋。
好在,聪聪做出了控温保鲜设备,也终于让文蕾从焦头烂额中解脱出来。
文蕾毕业分配到了外贸局,她深知这份工作的分量不仅在于稳定体面,更在于能接触到进出口贸易的核心资源。
在改革开放浪潮奔涌的当下,外贸局积累的人脉与经验,正是未来商海博弈的关键筹码。
解决完津北福满楼的食材存储后,文蕾马不停蹄地赶到外贸局报到。
新岗位的业务培训、进出口文件研读,还有数不清的行业会议,让她像被拧紧的发条般连轴转。
那些堆积如山的报表、需要背诵的贸易法规,以及与外商的频繁对接,彻底占据了她的全部精力,以至于将市郊安置牛籁子一家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上岗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文蕾难得有时间在空间里溜达。
踏入弥漫着果香的领域,看着比山头还高的水果堆,文蕾猛地拍了下脑门
——坏了!牛籁子一家被扔在京郊得有一个月了。
想着牛籁子一家,又想起办水果罐头厂的事,文蕾头有点大。
外贸局的工作还没上手,福满楼的食材调配还得盯着,服装厂时不时也冒出新问题,
这段时间连轴转的日子,早把她累得见着文件就犯怵,
如今再办一家罐头厂,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咬咬牙捶了把酸痛的后腰,她望着空间的水果苦笑,
“这哪是商机,分明是三座大山压在头顶,我就一个劳苦命!”
而不管多头疼,总不能将牛籁子一家扔在京郊不管。
只是文蕾没想到,她才闪出空间,顾晨开着借来的吉普车,停在了文蕾小院门口。
“文蕾,上车,我带你去京郊看看牛籁子和杨敏去。”
文蕾感激顾晨的心细和体贴,二话没说就跳上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