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佟婳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顾战骁唇角微扬。
“老子岂止可爱？夫人，你对我的认识也太片面了一点，等从清红阁回来，老子得让你重新了解一下老子。从里到外，从浅到深的那种。”
佟婳：“？？？”
她就夸一句，这男人是怎么骚起来的？
……
清红阁。
佟婳和顾战骁是大约半个时辰后到的，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人。
连一朝、一夕他们，也都留在了府上。
不过，一朝已经打探好了。
清红阁的确是城西的一处青楼，只是，这里的姑娘都是经过调理教导的，有一大半人的是专于琴棋书画，卖艺不卖身的。虽说依旧是风尘之地，这里却比寻常地方，要更多一个雅字。
这里来往的客人很多，尤其是那些附庸风雅，道貌岸然的，更乐于来这边。
清红阁背后的主子，是褚易名下的鬼七。
是褚易的地方。
平日里，多用作打探消息用，是他的一处据点。
佟婳和顾战骁来了之后，就直接走了进去，这还是佟婳第二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是被魏氏和佟婉卖进去，差点丢了清白。
现在想想，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似的。
佟婳正寻思着，就被顾战骁牵住了手，十指相扣，他一点点的用力。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呢。”
“有你什么有你，现在你应该放开。”
压低声音，佟婳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声，她慌忙看向四周。
好在清红阁里热闹，没人注意他们。
稍稍安心，佟婳白了顾战骁一眼，“顾土匪，仔细的看好了，我现在是佟爷，手脚都规矩点。坏了爷的事，看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啧……”
瞧着佟婳的模样，顾战骁不禁咂舌。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佟婳现在这张狂劲儿，跟他一口一个老子的叫唤，那样子也太像了。
难怪他们是亲两口子。
顾战骁心里寻思着，脸上带着一股得意，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四目相对的时候，佟婳就是莫名的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心思。
佟婳不禁剜了他一眼。
德性。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有心思胡思乱想？
佟婳正想着，就瞧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大约三十上下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色衣裳，她款款而来，娉婷婀娜，妩媚外露。她一双眼睛，紧盯着顾战骁，那眼神，都要拉丝了似的，几乎要粘在顾战骁身上了。
顾战骁见状，往佟婳身后靠了靠。
“佟爷，保护我。”
“呵。”
佟婳笑了笑，身子不着痕迹的挪了挪，没有拒绝。
女人很快就到了佟婳和顾战骁身边，饶有兴味的看了顾战骁一眼，之后，她的目光才落在佟婳身上。
“两位爷瞧着脸生啊，是头一次来？”
“嗯。”
佟婳应了一声，随即开口笑笑。
“一早就听闻清红阁有清红双姝，早就想来瞧瞧了，只是整日的捣鼓药材生意，时间紧张，难有机会在京城停留。今儿有时间了，就想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一睹二位姑娘芳容，不知道是否方便？”
一边说着，佟婳塞给了眼前的女人一张银票。
女人顺手把银票接过来。
那瞬间，她的目光在佟婳手上停留一瞬，白皙娇嫩的手，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女人会意。
她染的殷红的小指微微勾了勾，在佟婳手背上蹭了蹭。
“二位爷这么有诚意，那就上楼等着吧，一会儿我家两位姑娘，会在台上唱诗，只要二位爷能对上诗来，就有机会与她们小酌。”
“还要对诗？”
“是啊，这是我们清红阁的规矩，二位爷，楼上请。”
女人说着就拉着佟婳上楼。
边往楼上走，她的目光，边往顾战骁的身上瞟。
“后面这位爷挺腼腆啊，到了我们这，还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这怎么快活？要不我留下来，亲自来伺候一下这位爷，让他开开心？”
“不用。”
甩了女人一记眼刀子，顾战骁上前牵住佟婳的手。
“老子好这一口，你少多事。”
佟婳：“？？？”
又来又来。
这土匪，还有没有点逛青楼的自觉？
他们现在可是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还说好这一口不好这一口的，这合适？
佟婳正寻思着，就见一旁女人拿着帕子掩面直笑，“这位爷还真是个直率的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喜欢男人有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最喜欢刚订下婚约的小两口，小娘子、小郎君，他都喜欢。”
佟婳、顾战骁：“？？？”
这也是褚易的意思，是褚易留下来的提示？
这画风，怎么那么不正经？
将两个人的脸色看在眼里，女人没有再多言，她笑盈盈的带着佟婳、顾战骁，去了楼上的一间包厢。
包厢是空的，窗子开着，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
让人上了酒水小菜，女人就下去了。
门关上。
那瞬间，顾战骁拿了素帕，抓着佟婳的手擦了擦。
“那娘们是不是有病？她说话就说话，没事用手指勾你手干嘛？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勾搭人，不要脸。”
“噗。”
佟婳看着顾战骁，不禁笑了笑。
“顾将军，你吃醋？”
“老子用的着吃她的醋？那种货色，还至于让老子吃醋？”
“不至于吗？”
这话，不是佟婳说的，而是从他们西边的墙后传来的，是褚易的声音。
听着动静，顾战骁和佟婳一起看向西边的墙壁，就他们看过去的工夫，西墙上的机关开启，柜子向两边徐徐滑动打开。
鬼四推着褚易的轮椅，带着他缓缓出来。
褚易的目光很柔和。
他看着顾战骁和佟婳，眼里带着笑意。
可是，佟婳看着他的眼神，却忍不住的一沉再沉。
来之前她就知道，褚易的状况不太好，可是，她也没想到褚易的状态会差到这种地步。
比在锦城初见时，褚易瘦了一大圈，像是皮包骨似的，面上、身上都看不到什么肉。原本，他脸色是惨白的，而现在那惨白里，还萦绕着一股病态的蜡黄感。许是瘦的太快，他脸上有许多褶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那样子，让佟婳的心一揪一揪的，她眼睛不自觉的发红。
褚易瞧着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丑了，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