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开始问蠢话了？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明白？”
抓着佟肃年的肩膀，几乎是拖着，佟婳将他拖到了桌边上，她强按着佟肃年，让佟肃年坐在顾战骁身旁。
转身，佟婳给他拿来笔墨。
“懒得听你叨叨叨，对着顾将军，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吧。”
拽着佟肃年的手腕，佟婳把笔塞进他手里。
她还不忘警告威胁。
“我知道佟大人才思敏捷，文笔了得，纸上胡编乱造的文章，做的特别好。
不过，你可千万别在顾将军面前编。
我们来，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呢，该调查的事，我们早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也或许，我们知道的比你还多。
你真玩邪的，撞到了顾将军的刀口上，那会很惨的。”
很惨……
这两个字，佟婳说的重重的，语气玩味。
话音落下，佟婳就坐在了佟肃年身侧，她笑盈盈的继续。
“顾将军的脾气，你是清楚的，他比土匪还土匪呢。你顺着他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你要非跟他逆着来，他能一把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直接当球踢。
血腥是血腥了点，可顾将军能有什么错？
他不过就是惩治了一个贪赃枉法、制造冤案的佞臣，他就是心系百姓，清廉公正，秉公执法，眼里不揉沙子。
手段是极端了点，可他心存百姓，大仁大义。
这不得万人称颂？
到时候，你这边血溅三尺染红尘，他那边加官进爵封战神，你这边曝尸荒野无人收，他那边一身功德传千秋，你这边子孙凋零家族败，他那边娇妻在侧很恩爱。
啧，佟大人一辈子不做人，这是临到终了，想做件好事？”
佟肃年：“？？？”
佟肃年面色灰白，他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笔尖墨滴落在纸上，晕染了好大一片。
佟婳瞧着，漫不经心的继续，“怎么，佟大人这是不乐意？
别啊，这挺好的。
你成全了顾将军赫赫威名，我这将军夫人与有荣焉，脸上也有光。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不讲情分的人，你为我积福，我为你烧纸，你为我添彩，我为你烧纸，你让我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我为你烧纸。
等到了地下，你怎么也是个富有的鬼，不至于再昧着良心靠贪过日子。
咱们也算互相成就了，对吧？”
佟肃年：“？？？”
佟肃年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瞧着吓唬的差不多了，佟婳坏笑着冲着顾战骁眨了眨眼睛。
那机灵的样，让顾战骁唇角直往上扬，他家小丫头，鬼主意就是多，跟他一样，不愧是亲两口子。
心里琢磨着，顾战骁顺着佟婳，轻咳了一声。
“佟大人，不想写？”
顾战骁开口，声音有些冷，带着点不耐。
佟肃年甚至没敢抬头去看顾战骁，他快速回应，“写……写，这就写……”
说着，佟肃年快速落笔。
到底是文人，玩弄笔墨的，佟肃年落笔时就已经有了斟酌考量。他把自己择出来，只站在一个被逼迫者的角度，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写了出来。褚易、老爷子、展爷、死士、孩子……这些相关内容，一点都没有。
顾战骁和佟婳也不意外。
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牵连甚广，埋的很深。
佟婉不是佟肃年的女儿，这件事，佟肃年也被蒙在鼓里，由此不难看出，那些人对佟肃年也只是利用而已，不会完全跟他交底。
佟肃年能知道的，不会太多。
他们综合黑衣死士的口供，还有之前的调查，从佟肃年写的东西里，一点点找破绽，把他知道的都榨干了，这就够了。
慢慢来。
这才刚开始而已，他们不急。
顾战骁和佟婳平静的诡异，被他们两个盯着，佟肃年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开始的时候，佟肃年写自己编造的内容，还成竹在胸，笔墨不停。可被盯的久了，他忍不住的一阵阵心虚，脑子也越来越乱，速度自然也跟着慢了下来。
顾战骁瞧着，掏了把匕首出来，放到了桌上。
“快点。”
威胁，直白又尖锐。
佟肃年硬着头皮继续，太过紧张，他写下来的东西，漏洞也越来越多。
内心煎熬，整整一夜，佟肃年几乎要被逼疯。
……
隔日一早，镇北将军府。
海听澜指挥着人，抬了他给顾战骁、佟婳订制的大床，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镇北将军府大门。
他兴奋的不行。
一边走，海听澜一边催促门房小厮。
“快点去把顾战骁叫过来，让他欣赏欣赏我的大礼。也让他知道知道，人生在世朋友万千，九成都是过眼云烟，我就不一样了，我德才兼备，法力无边，真心实意，能让他美上天。以后，得让他对我好点，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海听澜神采飞扬的念叨着。
之后，他还不忘回头，直给傅芙蓉使眼色。
“小蓉蓉，我说的对吧？一会儿你也告诉告诉小婳婳，让她也对我好点。别动粗，别下药，别再跟我大呼小叫。不然，我一怒之下，收回了这份大礼，她和顾战骁可没地浪去。”
“嘚瑟。”
傅芙蓉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从来都不认识海听澜。
逗比！
傅芙蓉正寻思着，就听到管家开口，“海公子，傅小姐，我们将军和佟小姐，暂时都不在府上。这样，老奴把礼物安置在将军院里，二位先到花厅小坐，吃些东西。一夜了，他们大约也快要回来了。”
“一夜没回来？”
管家的话，让海听澜有些意外，他眼睛瞪得老大。
“不会是顾战骁那死土匪，觉得这将军府不够他野的，带着小婳婳出去找刺激了吧？天还没完全转暖呢，这就天为被地为庐了？这得什么干柴烈火，才能抵御这种冷啊？”
海听澜嘀嘀咕咕的，嘴里就没一句正经的。
傅芙蓉听着，不禁拍了他一把。
“别胡说。”
在顾战骁和佟婳面前，他嘴上没把门的，也就算了，可这还有外人呢。
傅芙蓉看着管家的，低声询问，“管家，他们怎么不在府上？昨夜就出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