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战骁靠近，佟婳下意识的想拿银针，把人扎晕。
可摸了又摸，手上还是空。佟婳这才想起来，顾战骁来的时候，她才刚换好衣裳，根本没来得及往身上塞银针塞药。
佟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盯着顾战骁，在心里暗戳戳的盘算——
就顾战骁这体格子，她一手刀，能把人给砍晕吗？
能……吧？
似是猜出了佟婳的小心思，顾战骁一脸坏笑，他换了一只手去揽佟婳的腰，空出来的手缓缓握在佟婳活动的右手上，一点点的与她十指紧扣。
四目相对，顾战骁荡漾的开口。
“想牵我就直说，我要是没看到，你这手打算伸到什么时候？伸到麻吗？”
佟婳：“？？？”
“这也算甜头的一部分，你想要，我肯定给。”
佟婳：“！！！”
冲着顾战骁翻了个白眼，佟婳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也没多嘴去接顾战骁的话茬，佟婳直接动手，攻击顾战骁的小腹。顾战骁本能躲闪，佟婳借机拉开和他的距离，
之后，扫堂腿、连环踢、拳头攻击、一顿猛踹……
佟婳对着顾战骁一阵招呼。
虽然这几年，佟婳鲜少跟人动手，缺乏激烈的实战机会，可作为特种军医的底子还在，她也没中断训练，身手依旧不俗。
佟婳速度快得惊人，而且颇为凌厉。
几日前，在如善堂外的马车上，顾战骁见过佟婳的身手。
只是那时候，马车车厢狭窄，佟婳根本无法使出全力，现在，没了那些束缚，她的动作明显更快更猛，提升了几个档次。
而且，许是佟婳是医者，对人的身体结构特别了解的缘故，她攻击的地方，都是有选择性的。不致命，但却一定会让人疼，让人在受到攻击后动作迟缓，攻击力下降。
原本，顾战骁只是漫不经心的应对，陪着佟婳玩。
可越打他眼底的惊喜就越浓。
“婳婳，这招漂亮。”
“多嘴。”
佟婳加快速度，她也发现，顾战骁很强。
她基本上已经用出了全力，而顾战骁至多也就用了五成力。
而且，佟婳心里很清楚，她和顾战骁练的功夫完全不同。她擅长近身搏击，而顾战骁是全能，他有轻功和内力加持。
若真是生死相搏，顾战骁的战斗力一定不止如此。
可现在，顾战骁根本不用那些，只跟她单拼速度和技巧……
这男人虽然嘴上爱占便宜，但实际上，他挺会拿捏分寸的。他土匪的气质里，多少还是有点君子风度的！
虽然不多！
“镇北将军威武，不打了。”
佟婳很快就收了手，只不过，她还没站稳呢，顾战骁就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怀里，旋身抵在了桌边上。
顾战骁低头，与佟婳四目相对，一点点靠近。
“婳婳，功夫真不错，打了一场，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捏捏？”
“捏捏？”感受到顾战骁顺着她腰往下滑的手，佟婳咬牙切齿，“顾战骁，你敢乱来，我就把你剁了，让你去阎王殿，好好的歇歇。”
“这么凶残？跟我真配。”
“滚滚滚。”
佟婳推了顾战骁一把，转身去捣鼓药。
为了去佟家，佟婳做了万全的准备，零零碎碎的药，她准备了二十来种，她也没避着顾战骁，一样一样的，全都收好。
顾战骁瞧着佟婳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他觉得，佟婳对他一定有感情。
都说医者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情，就佟婳身上这些药，足够毒死人几百回了。
可佟婳每次跟他动手，都不用药……
肯定是舍不得！
顾战骁喜上眉梢，偷偷的笑出了声，佟婳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很开心。”
佟婳眼神诡异，跟看傻子一样，不过也只是一瞬，佟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将常用的银针，都一一收好，放在身上。之后，佟婳又拿了一支银簪，簪子很素，除了上面点缀大家两颗珍珠，再无其他装饰。不过，这簪子内里是镂空的，带着机关，里面藏了佟婳备用的金针。
佟婳收拾的很仔细，一丝细节都不放过。
等都收拾好了，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她才满意。
身后，顾战骁缓缓靠上来。
脸上的笑意收敛了，顾战骁没有靠的太近，也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他只是站在佟婳身后，借着铜镜，一点点的打量着佟婳的脸。
顾战骁的眼睛，不自觉的发酸。
南征北战许多年，顾战骁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非情势所迫，没有人会愿意去冲锋陷阵。所有的强势、英勇、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下面包裹的，都是迫不得已，那些看似美好的表象下，含了多少辛酸辛苦，唯有局中人才知道。
他刚刚，还在为佟婳的功夫，为佟婳用药的手段而惊艳。
可冷静下来，他心头更多的是心疼。
其实，她过的也很辛苦吧？
佟家是个狼窝，佟婳在那吃了多少苦，顾战骁调查过，自然知晓。离开了佟家，佟婳一个小姑娘闯荡江湖，纵有医术傍身，可孑然一身，这一路走来岂会容易？
更何况，当初她生顾思寒的时候，还有人抢……
那一夜顾战骁永远都忘不了。
顾战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揽着佟婳的肩，让她靠着自己的，“婳婳，以后我在，你可以多靠着我一点。”
“你……这是怎么了？”
顾战骁在和反应，让佟婳奇怪。
顾战骁没回应什么，他只是缓缓伸手，将佟婳一点点的搂紧，不愿放开。
不习惯这种气氛，佟婳轻轻拉开顾战骁的手，“顾将军，你这是改风格了吗？怎么，不打算当土匪，打算走深情路线了？可实在抱歉，我不吃这一套。”
“婳婳……”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顾将军去外面等着，我收拾一下屋子，咱们就出发去佟家。”
佟婳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顾战骁也由着她。
反正，以后他会陪在佟婳身边，不论她依不依靠，他都是佟婳的后盾。
顾战骁宠溺的拍了拍佟婳的头，他轻轻点头，“好，那我在马车上等你，咱们一起去佟家，大杀四方。”
“嗯。”
得了佟婳回应，顾战骁转身离开。
只是，顾战骁才出屋，就听到堂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椅子倒了声响。可若没有人能，椅子好好的怎么会倒？
顾战骁对危险自来敏锐，他凝眉，下意识的转头走向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