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
刚刚离开的客人再一次绕了回来，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面认真嘱咐，“写清楚一点哦，或者不想写的话就用你们的石板发给我，但是一定要标注序号，等会儿我回来找你们。”
程澈顺手扒拉出几份水果甜品放在桌上，心满意足的点头，“你们要是不想直接杀那还是告诉我一声，到时候里应外合搞事情，反正……现如今我们能做到什么事情你也是能够知道一二的。”
说完，程澈顺手将糖放在阿格莱雅的手边，转身离开。
低声交谈的声音再一次从门外传来，阿格莱雅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带着笑交谈的模样。
哪怕末日在即，哪怕大战已然吹响号角，一时的开心总能够遮掩些许焦虑与不安。
“彩绘啊，我会画画，能给你画吗？”
“哦，我还是不画了，我不喜欢我的皮肤上出现任何痕迹。”
“你说这些疤痕啊，很快就会消失的。”
“石榴？你喜欢石榴？”
谈笑的声音渐行渐远，小院之中只剩下一片安静。
原本废弃的院子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此时不过被不速之客闯入两天就已经变得温馨暖和。
阳光从窗棂之中洒入，窗外墙壁上爬着的藤蔓都失去了腐朽的味道，反倒透露出一股浓郁的生机。
就像是翁法罗斯，本就一片死寂，却在外来者的插手下迸发出反抗的力量。
一片安静之中，阿格莱雅静静地看着所有的问题，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客人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双方实力不对等，且翁法罗斯如今内患严峻。
遐蝶与程澈的接触显得平常至极，遐蝶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死亡的能力是不是已经消失不见。
而自己的金线，在落入程澈掌心的时候只能感知到一股烘烤灵魂的炙热，被剪断之后却消失的毫无踪迹。
阿格莱雅眼皮颤了颤，低声询问，“缇宝老师觉得呢？”
“没有选择哦。”缇宝纵然身体看起来很是年幼稚嫩，此时却捧着下巴认真点头，“不配合就被暴揍一顿变成听话的宝宝，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哦。”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虽然于翁法罗斯而言，这几位客人很有可能变成入侵者，但没有办法。
哪怕是入侵者，能够讨伐对方的底气同样是自身的实力。
蝼蚁纵然有反抗的选择与理由，但没有能力。
阿格莱雅轻叹一声，默默在纸张上面写字，一笔一划都显得格外认真。
云石集市。
几道身影走在街道之上，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星左顾右盼，手里拎着一个钱袋子试图给朋友们购买一些来自翁法罗斯的土特产当礼物，身旁丹恒和程澈认命般帮忙拎包，白厄和万敌走在两侧，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你的实力到底如何？”白厄眉心的褶皱稍稍消失一点，但还是显得有点惆怅的模样，“抱歉，我并非怀疑几位的力量，只是……这对各位来说不值一提，但于翁法罗斯而言却是生死相关的大事。”
或许有点不自量力的提出这些问题，但是……翁法罗斯还有那么多人期待着黄金裔拯救翁法罗斯。
含着失望死去实在是太悲伤了。
“没事，等会儿打你一顿你就知道了。”程澈低声说着，又伸出手搓搓一旁万敌身上的红色图腾，“还挺好看的，描边一点都没有停顿，很流畅。”
就是掉色。
程澈指腹搓搓，将那一抹红色晕开，“改天给你找点儿好用的人体彩绘颜料试试，不掉色的那种。”
万敌认真点头，看了程澈一眼后还是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图腾。
白厄欲言又止，许久之后还是没有憋住，“不掉色的人体彩绘和直接纹身有什么区别？”
不掉色诶！
程澈转头盯着白厄，难以置信，“难道持久力强的化妆品是不能卸妆吗？”
那……也挺好的，一辈子就画一次妆，懒人神器啊。
白厄脸色一僵，“哦，这样啊，那清洗剂有石榴味儿的吗？”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串省略号，却只能抿着嘴角点头，“有吧，没有就定做嘛，石榴精油又不难找。”
程澈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在其中敲敲打打。
万敌挪动视线，盯着程澈，“你在干什么？”
程澈敲下一个句号，语气平静，“给万敌寻找好用的颜料和石榴味的卸妆水。”
说完这句话，程澈顿了顿，“等会儿去捡几个软籽石榴，剥开了给三月七送去。”
多可怜的小姑娘，这会儿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那还不得多照顾一点？
想到这里，程澈眼底被逛街带来的轻松彻底消失，眼神涣散一瞬，“缺个三月七，不好玩。”
毛发稀疏的乌鸦蹲在程澈肩膀上面，呜呜哭了两声，这才暗戳戳的开口，“走，匹诺康尼！”
话音落地，前方正在购买小礼物的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阿呜。
丹恒也从刚刚白厄给自己的种种资料之中抬头，一双青灰色的眼眸锐利的盯着阿呜。
几道视线之中，阿呜歪歪脑袋，“匹诺康尼！哈哈哈的糖！噗！分裂！”
程澈侧头，对上阿呜的眼睛。
许久之后，程澈这才开口，“所以你知道三月七的病因是什么？”
阿呜叹息，“呜呜呜呜呜——”
程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叹息，“哦，我懂了，裂成两个，一个留着走剧情，一个带着到处玩对吧？”
阿呜点头，“呜呜，给咱找乐子！”
程澈咬着嘴唇内侧的一点软肉用力，半晌之后才抬眸看向丹恒，“你理解吗？”
丹恒：……
对走剧情这三个字的理解吗？
不就是命运无法更改所以找个替身吗？
他，小青龙，懂！
丹恒平静回视，面无表情，“我虽然沉迷整理智库资料，但是也并非从来不玩游戏。”
说到这里，丹恒垂眸，压低声音，“三月七的体质或许有些特殊，匹诺康尼的忆质浓度或许不足以为她塑造一个替身，你需要……去觐见浮黎。”
程澈：……
程澈突然之间后退一步，拧着眉头看着丹恒，“你会不会说话？觐见？我怎么不给祂磕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