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看着张芳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张老板为人老实憨厚，对工厂的工人非常好，没想到竟然养出来一些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
“小月，报公安吧。”
姜瑜的一句报公安吓的张芳面如土色，她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从地上起身。
“秦老板，不要报公安，我就是……就是想念大家了，又没脸见大家，才会……我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看。”
张芳吓到结巴，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秦舒月都觉得她这借口可笑的要命。
“你想见大家？你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不是带走了二十多个女工么？这里哪还有大家？你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秦舒月语气中带着一抹怒意：“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再找些拙劣可笑的借口。”
“我……我真的是想回来看看，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看这里，但我又没脸见你们，才会晚上过来。”
张芳痛哭流涕的说道：“秦老板我真没撒谎，请你相信我。”
“当初欢喜服装厂挖我们过去，大家也都是为了多挣点钱，可那个赵厂长人不怎么样，对我们也不好，我就念起了张老板的好，所以才偷偷的回来看看，我真没别的意思。”
张芳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提到张老板，几度哽咽。
不知道的，真的会以为她对这个工厂的感情很深呢。
“如果照你说的，只是想回来看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而不是像做贼一样拉闸翻窗。”
秦舒月再迟钝，都觉得张芳的种种行为可疑，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
“小鱼，你在这里看着她，我报公安。”
秦舒月觉得，张芳晚上来工厂肯定有什么目的，她们不能私自审问，还是把公安叫来当面问比较好。
“秦老板，我求求你不要报公安，我全家老小还要靠我养活呢，我真没撒谎，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芳害怕公安来，她知道秦舒月这人心软好说话，便扑通一声给秦舒月跪了下去：“秦老板，我给你跪下了，放我们全家老小一条生路吧，我求求你了。”
“这……”秦舒月脸上有些动容，她看向姜瑜，想要询问姜瑜的意见。
但见姜瑜面带寒意的盯着张芳，秦舒月那一丁点的恻隐之心顿时消失不见，她冷声说：“如果你真的只是来工厂看看，公安来了做完笔录之后，自然会放你回去，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张芳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一向好说话的秦舒月为何会坚持报公安，但却眼尖的看到秦舒月看向姜瑜的询问的眼神。
“这位小姐，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张芳跪着移到姜瑜面前，她拽着姜瑜的裤腿，苦苦哀求。
“我家里还都等我回去呢，我父母身体不好，孩子还年幼，我若是出什么事，他们没人照顾，我……”
“既然知道家里有父母孩子，为什么还要来做偷盗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瑜终于出声。
张芳的身体瞬间僵硬，她张着嘴，眼泪滚落进嘴里，她像是没有发觉似的，依旧用震惊的目光盯着姜瑜。
但她反应的很快，下一秒就一脸冤枉的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偷盗，我什么都没拿，你可不要冤枉我。”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拿，张芳摊开手，却忘了手臂摔伤，才动了一下，便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向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姜瑜扬起下巴，示意秦舒月道：“去报公安吧，让他们派个女公安过来搜身。”
“我这就去。”
秦舒月没想到张芳竟然是来偷东西的，虽不知道张芳偷了什么，但见姜瑜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肯定是偷了重要的东西。
她也不再心软，抬脚就走。
被扑倒在地上的张芳，拽住了裤脚：“秦小姐，求你不要报公安，我说，我都说。”
张芳害怕极了。
如果公安过来，她就会被以盗窃罪带走，更何况她盗窃的还是设计图，罪名可能会更重。
说不定还会坐牢的。
“那你说。”
秦舒月气的磨牙：“我们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工厂还不够惨吗？赵清喜非得把我们逼的走投无路才肯善罢甘休吗？”
张芳是欢喜服装厂的，肯定是赵清喜指派她来偷东西的。
“是，是赵厂……赵清喜派我来偷东西的，我也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去做，我会被裁的，我们全家老少都指着我工资过活，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为了活下去。”
张芳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卸到赵清喜的身上。
生怕自己沾上一点。
“赵清喜还没那么蠢。”
姜瑜出声纠正：“应该是她委婉的提醒了你一下，你为了邀功才来偷设计稿的吧。”
听到姜瑜说张芳是来偷设计稿的，气的秦舒月一脚甩开张芳抓着自己裤腿的手。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对你不薄，你怎么能……”
那些设计稿，是姜瑜的心血，若是被赵清喜偷去，不敢想象他们的境地会变成什么样。
秦舒月恨不得踹张芳几脚，但更多的是想扇赵清喜几巴掌出气。
“别让我碰到赵清喜，不然我一定扇她几个大嘴巴子。”
“张芳是吧。”姜瑜缓缓在张芳面前蹲下，一双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张芳。
她目光穿透力极强，张芳 被她看着，总觉得那双眼睛能拆穿她的谎言，看透她的内心。
“你养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这样吧，你把设计稿还给我，我就放你离开。”
姜瑜伸出手。
张芳迫不及待的把塞在秋衣里面的设计稿拿出来交给姜瑜。
“都给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做人的，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姜瑜看着手里的设计稿，嘴里发出一声轻笑：“我是可以原谅你，但赵清喜若是知道你偷了设计稿还毫发无损，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已经叛变了？你觉得她还会让你继续待在工厂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