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研究所！
办公室里，周扬和顾成华隔着小圆桌相对而坐，桌子上则是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和两个杯子。
周扬一边给顾成华倒着茶水，一边说道：“说吧，到底啥事儿，还不能在会上说？”
顾成华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周扬面前。
带着一丝疑惑，周扬接了过来。
当他看到这份文件的最上面的“请战书”后，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原本乐呵呵的笑容也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扬才沉声说道：“你要主动请缨上一线去？”
顾成华略作沉默，然后说道：“抱歉老周，我知道你这里需要我，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外公是军人，我爸妈以及舅舅、小姨、叔叔、姑姑也是军人，南疆局势变紧张之后，外公亲自给全家人都下了死命令，除了还没有成年的，全都要请战到一线去，这个命令我不能违抗！”
看到这份请战书，周扬沉默了。
其实这样的情况他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一旦上级确定要开战，肯定有不少热血青年申请到一线战斗的。
当然了，也包括他自己，也想到一线战场。
但是周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八宝梁研究所的第一份到一线战场的请战书竟然是顾成华这个二把手的。
毕竟顾成华的外公可是身居高位的老将军，现在还没有退休，正常的情况下，他这个亲外孙怎么会到一线去呢。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先要求上一线的恰恰是顾成华。
“要是别人请战的话，我肯定就放行了，但是你不行！”
不等顾成华说话，周扬便解释道：“首先是咱们单位离不开你，这几年我能肆无忌惮的搞那么多项目，而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不是我周扬的能力有多强，而是有你在后面为我保驾护航。”
“不然的话，就咱们这种单位，分分钟就能被敌特渗透的和筛子一样，你要是走了，谁来做我背后的男人？”
听到这话，顾成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虽说这话听着让人感动，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正经。
这时，周扬继续说道：“再就是，现在造纸厂那边除了你，别人实在是没这个能力挑大梁，都是革命工作，去前线和在后方大都是为国家出力，没必要非要执着于去前线。”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战争还没有打响，你现在就安安心心在单位待着。如果战争爆发之后，你真的是非要到一线去，咱们再商量如何？”
顾成华了解周扬的性格，知道他这人说一不二。
他不放自己走，就算是外公干预都不一定管用，毕竟外公可大不过姜老，更大不过那位！
更何况周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略作思索，顾成华当即说道：“那行，这事儿稍后再说，咱先谈谈老乔的事儿！”
“老乔，他怎么了？”周扬好奇的问道。
顾成华笑了笑说道：“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老乔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电子八厂那边的事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问咱啥时候派人去替他。”
“呵呵，老乔这是待不住，想回来了？”周扬笑着说道。
“嗯，确实如此，不过也能理解！”
接着顾成华继续说道：“你想哇，老乔他可是在职在岗的军人，而且人家还是一个正团级的干部，你把人家丢到企业管那些烂事儿，他没撂挑子就算不错了，你还想长期让人家在那边待着啊！”
周扬笑了笑说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嘛，你看看咱们所，除了老乔外，有几个能管得了这么大的企业！他要是不去的话，要么你去，要么我去！”
“说的也是，这次我不也要去张垣造纸厂嘛，我看咱们以后也不能光顾着要那些科研人员，这种有企业管理经验的干部也得要一些，总不能搞一个厂子咱们就过去主持一段时间吧！”
周扬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想说这事儿呢，我之前不是让云龙摸底那些管理人才，也不知道结果咋样了，要是有合适的人选的话，你这次过去的时候就带上几个。”
“要是觉得可以的话，等你把那边的事情理顺了，就直接让他们接手就可以了！”
“他倒是给过我一个单子让我调查审核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吧！”顾成华道。
“咋样？”
“不咋样，虽然政审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但他们之前都不过是在一些普通厂子当个班组长或者是车间主任，并没有什么独当一面的人才！”顾成华道。
“能当上班组长或者是车间主任的，也算是有点能力，可以适当的培养一下，不过张垣造纸厂事关重大，肯定不是锻炼他们的平台！”
接着周扬略作思索，然后说道：“这样吧，那边你先顶着，我尽快想想办法，不行的话就去京城抓几个壮丁过来！”
“抓谁？”顾成华有些好奇的问道。
“商业部那边不缺这种管理型人才，虽说跨单位调人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周扬笑着说道。
“你这胆子还真是大，都是上级到下级单位抓壮丁，你倒是好，竟然想着去中央部委抓壮丁！”
不过想想周扬的身份，顾成华也就释然了。
前两天他刚刚接到总部发来的最新消息，眼前这位大所长正式被任命为商业部国际司的实权司长了，妥妥正厅级干部。
同时，他还是卫生部的厅级干部，军方的正师级干部。
以他现在的身份，从商业部调几个人到张垣造纸厂，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而且这个面子，商业部也是会给的。
“那老乔那边咋办，他还等我回话呢？”顾成华道。
“不着急，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周扬道。
“那行，这事儿你和老乔说吧，我就不管了！”
“好！”
“对了，现在已经腊月初九了，咱们的福利品和奖金什么时候发比较合适？”顾成华道。
周扬想了想说道：“老顾你派人和村里联系一下，确定个时间，把猪、羊、鸡、蛋都订购好了，咱就开始发放！”
“好，我这就去趟村里，找王支书和建国村长聊聊！”顾成华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和他们说说！”周扬道。
“好，那就一起吧！”
随后，两人立即叫上陈北玄，又带上财务处长李满秋，一行四人开着车子便直奔大队部而来。
然而，车子刚从西坡转到村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满村子都是行人和车辆，有牛车、马车、驴车，还有手推车和拖拉机，车上有的是拉着人，有的则是拉着货。
由于人多车也多，再加上村里的路本身也不宽，被这么一挤，竟然堵上了。
好家伙，周扬真没有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堵车的场景，而且还是在村里，真的是大开眼界啊！
顾成华和李满秋也都懵了，这场景可真不多见。
过了好一会儿，顾成华才一脸惊讶的问道：“村里赶集不是明天才开始吗，咋今天就来了这么多人？”
周扬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哪能知道，还是去大队部那边问问王支书他们才行！”
“这都堵死了，咋过去？”
“又不远，步行走过去不就行了！”
说完，周扬让陈北玄将车子拐进自家所在的巷子里，将车子停在大门口后。
他也没进家，直接与顾成华、李满秋等人赶往大队部而来。
只是当他们穿过村子，来到村口的时候，再一次被眼前这乌央乌央的人海给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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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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