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留活口吗？”
“当然……放心吧，我又不是丧心病狂的人。而且我答应过你的，这也和我的目的相同。”
“噢……这样啊……”鸣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李长明见她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他不想猜，干脆直接问鸣。
“还是……算了。”鸣最终都是没有说出口提醒他，自己已经泄露了能改变这个世界未来的信息，而他从此刻起也将成为这个世界重要的通缉犯。
就这样两人没有进一步的语言，三分钟过去了，李长明见自己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心想也是时候整理东西离开。
“你……打算去哪里？”鸣不知道李长明下一步有何打算，但她觉得至少应该提醒一下他以后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要去大闹一场，引起这个城市管理者的注意。然而警告他们，在抓到我之前，不要对我的世界轻举妄动。方法我都想好了，东西也弄到手了。”李长明指着满地的武器装备笑道。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到手的？”鸣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去打劫军火库了吧？
“学校，应该是一所军事训练学校。说来也巧，这可不是我原本的计划。我只是在商场上随便借了一个人的空间传送装置，却没想到这个人住的地方就是军校的宿舍。你知道我们世界有一句老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这形容我之前的遭遇真的太适合了。”
“你说借别人的空间传送装置？”
“是啊——说起这个，我还真是多亏你了，你跟我说商场有我需要的东西，可你却没告诉我，商场的防盗系统有多牛比？”李长明一想起自己像个二愣子一样去偷衣服结果被嘲笑的体无完肤，顿时就觉得尴尬无比。
“什么意思？”鸣却没听懂他的话。
“你难道不知道商场的防盗系统能够瞬间转移掉即将失窃的货品？我砸开自动贩卖机柜子，结果引起了警报，却一无所获，还引来了周围的注意和嘲笑。最重要的是我当时已经把你给我的便衣留在你这里了。真是害死人啊。”李长明的直男癌又犯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嘻嘻，我又没偷过东西，当然不知道。”鸣听到最后两句话，联想到李长明那时候光着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那场面想着就让人面红耳赤的吧？
“你还笑……”虽然这样说，但鸣这理由好像也没有任何毛病啊？不知道商场的防盗系统好像还真的不能怪她。
“哈哈，所以你最后就饥不择食地跟别人借了现在这套衣服和空间传送装置不过话说回来，借衣服我还能理解，毕竟看见一个大男人光溜溜地走在大街上，多少会有一丝恻隐之心，可这空间传送装置可不便宜，谁这么大方借你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长明怪笑着，也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是抢的，只好解析道：“我们世界的文字里，‘借’可以表示多个意义，有心甘情愿的，双方自愿的行为，也有一方强制发起的行为，就是强行借来。很不巧，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做一次无赖了。”
“虚伪。借就是借，抢就是抢，掩饰得再好的谎言本质上还是假的，我完全不理解你们转弯抹角的意义，这对我们来说只会增加分辨的难度，丝毫没有任何有利和可取的地方。”鸣说完记得李长明的记忆里也看到许多哲学书籍，里面就有很多关于人性虚伪面的描写和探讨，不禁摇头：“难怪你们的文明里就有许多针对虚伪这种行为的诠释。”
李长明还想说什么，但听完鸣的一番话后，也只能张大嘴愣着直点头。他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我们只讨论虚伪本身，却没注意到，也许这只是源于古老的一种思维习惯的错误。
就和鸣说的一样，以鸣他们的角度来看，因为他们的脑波，也就是思想在某种层度上是互联的，整个世界因此变得更加清澈和透明。从这个角度发展起来的他们的思想体系里，更多的就是集体的利益和进步。因此虚伪这种东西，就是阻碍思想正确交流和传达的障碍，因此他们对虚伪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没有任何有利和可取的行为”。因此他们的思想当中，就能很轻易摒弃掉虚伪的恶习。
李长明觉得，当人类的科技也发展到足以像当前的互联网一样进行思想交流的层次，是不是人性也会变得更加率真和善良呢？也许是时候要告别“人性虚伪与否”这样的矛盾式假命题了，因为这或许是迟早会被抛弃的、落后的东西。去他的虚伪吧，我们明明可以变得更直白易懂的，只是要相信虚伪对文明无益，相信科技终究取代野蛮和落后的一面，也许这就是他们科技进步的心灵动力。
“你说得对，我其实是抢了一个军校学生的东西，因为我没办法在他需要的时候还给他了。但我没有任何选择，我需要这些帮助更多的人，我的世界的人，整个世界的文明。我欠了他一回，但我记住了，我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对那名倒霉鬼弥补我的过错。”
“他要知道被抢的东西是为了完成这种使命的话，我觉得他也会感到值了——才怪！他现在肯定在其他人面前把你说的一文不值，哈哈。”
“是的。”李长明也笑了笑，他没想到鸣还会在这种时候跟他开玩笑。但是他觉得挺暖的，毕竟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是整个敌对的世界。
“那么，我走了。”李长明收拾完地上的武器装备，有点黯然地跟鸣做了道别。
“等一下……”鸣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下定决心要维护自己世界的意志，有那一么一瞬间又开始动摇了。或许她真的如自己所说，“可能，真的不合群吧？”，她的思想明明和大家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连接在一起，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思想又与许许多多其他人格格不入？难道是因为她作为调查官，接触了太多其它文明思想的缘故？
鸣叹了一声，决定还是告诉李长明她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