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特意询问身边的平滋子,是否见到异常之事。平滋子明确表示,她什么也没看到,对宫司的突然自杀同样一无所知。
当晚,东海住进他父亲的皇家别院。
次日清晨,他前往外公外婆的庄园拜访。东海的母亲藤原彰子父母早已去世,如今的藤原家已分成三股势力,分别由二舅、三舅和五舅担任家长。
大舅多年前去世,未留子嗣,藤原家族的族长之位由二舅和三舅共同执掌。他们早已得知消息,外甥——大宋的八皇子将至大和,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事。
如今藤原家在朝廷势力大不如前,缺乏强势人物稳固权力,连天皇的皇权亦日渐衰微。整个大和国受制于大宋统治,而八皇子的到来,或许能为藤原家带来转机。因此,他们早早吩咐打扫庄园,静候八皇子光临。
八皇子一行抵达舅舅家,三位舅舅率全家上下男女家眷在门口迎接,跪倒一片。八皇子忙还礼,亲自扶起三位舅舅,又招呼表亲们起身,随后拉着二舅、三舅的手,邀请五舅一同进入宅院,在大厅落座。
虽为晚辈,但身为大宋皇帝的皇子,他自然尊贵无比,坐在上首。其他人按辈分依次落座,同辈者则站在各自家族族长身后,更晚辈的则在外恭候,大厅容纳不下如此多人。
东海在二舅逐一介绍之后,与他们一一见面,随后说道:“没想到娘家人如此众多,我们家族真是枝繁叶茂。回去告诉我母亲,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母亲虽然与你们不常联系,但心里始终记挂着你们。”
二舅急忙起身,朝着大宋方向遥遥一拜,感谢大姐的牵挂。藤原璋子是这几兄弟中的姐姐,虽是同父异母,但得知大姐在大宋仍牵挂着他们,自然感到脸上光彩。
接着,东海命人将母亲和自己准备的礼物悉数抬下,满满地摆满了大堂,逐一送给了众人。这些礼物皆是精美的大宋皇宫用品,尊贵无比,几位舅舅和舅妈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表示感谢。
见面结束后,已近饭点,于是三位舅舅、舅妈及一众表亲陪同东海入膳堂用餐。此次欢聚一堂,藤原家不仅准备了丰盛的酒宴,还安排了歌舞表演,家中的同辈和晚辈纷纷展示才艺,主要是想向大宋来的八皇子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这些才艺多为吟诗作画之类。
在大和国的贵族中,汉语极为流行,几乎是贵族的标配,因此他们都能说流利的汉语,并用汉语写作,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东海却无心与他们探讨诗文,只是简单夸赞了几句。直到傍晚时分,酒宴才告结束。
主要是东海向二舅暗示,自己还有话要私下与三位舅舅谈,故酒宴在傍晚时结束,随后将八皇子恭请至内宅密谈。
东海与三位舅舅来到书房。崇德和后百河本想一同进入,却被东海拦下,说道:“两位兄长,我与三位舅舅有话要说,你们就别参与了,去前面喝茶吧,若有需要,我会派人通知你们。”两人点头答应,前往前方。
三位舅舅坐下后,神情略显紧张,望着东海。东海开口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们藤原家是否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比如离奇的死亡,且连续多人死因相同的那种。”
东海并不急于说出最想知道的事,而是先试探性地询问,以免误导。
三位舅舅一时不明所以,相互对视,略显犹豫,似乎在回忆,或在考虑是否告知。片刻后,三人同时点头,似乎已猜到东海的意图。既然东海已开口询问,说明他对藤原家发生的事有所了解,隐瞒反而可能得罪这位大宋皇子。
于是,二舅开口道:“确实如王爷所说,发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们藤原家家族庞大,分支众多,但最近几乎每个分支都有人病倒甚至去世。死状凄惨,却又大同小异,都是上吐下泻,排出黑血,全身起水泡,继而腐烂,头发脱落,发高烧,三五天便会死亡。”
如果侥幸能活下来的,也都瘫痪在床,因为手脚都烂掉了,有的熬不了几年就死了,我们当时也很害怕,所以到处找名医来诊治,但没有一个有效的。”
东海兴趣大增,急忙说道:“那最近有没有得这种病的人?”
“最近倒是没有,不过前两年还有。”
“那现在得了这种病,却还没有死的,庄上有没有?”
“共有三人,一位是侍卫,一位是管家,还有一位是你的表哥。他的病情相对较轻,但那管家和侍卫的病情最为严重,尤其是管家,因病情沉重且体质虚弱,恐怕时日无多。”
“我带来了大宋的御医,能否请他为他们三人诊治,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病?”
“当然可以,多谢王爷。若能治愈他们,王爷便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先试试看吧。这种病症如此奇特,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可见其难治,只能尽力一试。”
“确实如此,若能治愈是他们的福分,若不幸未能治愈,那也是命中注定,他们心中都会感激王爷的。”
“不必如此客气,你们毕竟是我的长辈,直呼我名即可。”
三位舅舅笑着应允,却无人敢直呼东海的名字,依旧以“王爷”相称。东海无奈,只得随他们去。
当下,二舅唤来两位子侄,陪同大宋的御医前去探望那三位病人。
东海不通医术,且此病究竟是疾患还是邪祟尚难断定,阴阳师早已提醒他勿要亲自探视病人,以防不测,故而他并未前往,只让太医前往诊治。
在太医诊治期间,东海对三位舅舅问道:“你们是否调查过藤原家族先后去世的这些人,是否存在某种共通之处?比如他们是否都去过不洁之地,招惹了邪祟,或是曾与类似病人接触过?”
二舅摇头道:“我们当时也怀疑过此因,故在发现多人患病后进行了详细排查,但始终未找到共同点。他们并未都去过相同的地方,且他们去过之处其他人也曾去过,却唯有他们患病。这实在令人费解。
至于是否接触过患病之人,我们也已排查,大多数人并未接触过重病患者,更不用说患此奇症之人。他们患病前,并未发现他人有类似症状,否则我们藤原家定会及时采取措施,但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