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汤姆。”
里德尔打开门的那刻，正好看到邓布利多摘下帽子，脸上的笑容正如那天来时一样。
“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他语气阴沉，“关于毁灭世界的言论——”
梅林留下那样一行近乎于开玩笑般的话语后就再也没有回复他的任何言论，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可欧洲的情况变得越来越诡谲，他知道梅林一定还在什么地方，进行着比他还要疯狂的计划。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愿意相信，更何况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邓布利多遗憾地摇头，“而且我不认为——”他的语气有些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往下说。
“格林德沃会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我以为你坚定地站在格林德沃的对立面。”这话让他眯起眼睛，“你在为他说话？”
“只是基于过去的理解所得出的结论，不过，人总是会变的。”邓布利多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看了屋内一眼，“或许，可以邀请我坐坐？”
他没有说话，不过让开了位置。
“格林德沃想让巫师能不再躲藏，由巫师来掌控这个世界。毁灭世界显然与他的想法相悖。”
“有很多反对他的人。”这些话还是不能说服里德尔，“美国魔法国会的事情你肯定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哪怕从前追随他的人也有不少改变了想法。”他恶意揣测，“或许格林德沃意识到他做错了，所以干脆要毁灭——”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理想是错误的。”邓布利多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魔法部很多人与你的想法相同，但我觉得，他更像是在准备后手。”
“后手？”他皱起眉头，越发感觉邓布利多的态度很奇怪，“用毁灭世界来做后手？”
“他不是以毁灭世界来进行威胁，让所有人都赞同他的想法。”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只有在意识到彻底无法成功后，他才会选择破坏。”
“你这么懂他，该不会你也这样想？”他讥讽道，“魔法部那群人相信你编的故事吗？”
“他们不得不相信。”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他们还指望我去对付格林德沃呢。”
到这一步里德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说面对梅林是一种恨不得杀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的复杂情感，那么面对邓布利多就是一种想动手却打不过的憋屈感。
“上次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但是我还要再加一项。”里德尔敲了敲桌子，“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答应暂时和你合作。”
“我不一定能做到，不过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会尽力去尝试。”邓布利多笑着问，“是什么？”
“你完全可以决定。”里德尔笑了起来，黑色瞳孔在阳光下隐隐泛出红光。
“等格林德沃的事情结束后，我要成为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请求邓布利多只是思索了几秒，很快就点头答应，然后向着他伸出了手。
“没问题，汤姆，欢迎你加入霍格沃茨。”
★
梅林发现当反派比她想得要困难许多。
这个困难倒不是什么良心上的谴责——尽管也有那么一点——不过更多的是接连不断的袭击以及暗杀，有好几次刚出奥地利她就遭到了袭击，哪怕欧洲都乱成一团了，依旧有巫师硬是凑出队伍想要来攻打纽蒙迦德。
不仅如此内部也变得前所未有躁动，好几次会议都出现了卧底的傲罗，有一次打得差点把维也纳给拆掉，现场一片狼藉。傲罗死伤殆尽，不少追随者也受了重伤。
面对这种情况格林德沃非常恼火，在全世界进行魔法布局的计划知道的人很少，结果千防万防还是泄露了出去。
其实本来泄露就泄露吧，好歹也能当个威慑，可那群学新闻学的危言耸听，直接把“为了防止麻瓜做出什么所进行的准备”写成“格林德沃疑似恐惧邓布利多所以干脆要毁灭世界”。
格林德沃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之后连夜把报道的那家报社给端了，结果这样一来又“坐实”了“恼羞成怒”。
传到最后，格林德沃和他的追随者已然成为了“要毁灭世界的疯子”，这又让很多理想主义者道心破碎，内部的分歧变得更大了。
而如此重大的消息竟然能被传出去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都觉得有内鬼，关系变得很紧张。
9月开始，欧洲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峻，不只是巫师的混战，更有决一死战的倾向。许多人都意识到“格林德沃不死大家都得死”，甚至连里德尔都和邓布利多合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梅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时隔多日，她终于将用于垫桌角的日记本翻出，颇为惊喜地询问里德尔这件事是否属实，或许是对于她一直不回消息的报复，里德尔这次也晾了她许久。想了想，她又新写上一句话。
「好了不用了，我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果不其然，里德尔的回复三秒后就开始浮现。
「你们在魔法部里也安插了卧底？」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梅林睁着眼睛写瞎话，「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邓布利多联手，怎么，难道他许诺了你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
她只是随手一写，毕竟在原着里德尔到最后都心心念念这个位置，结果没想到里德尔还真为此感到意外。
「看来你消息确实灵通。」
这下轮到她意外了，还以为这两人真的要合作，现在看来里德尔还是没能放下他的永生计划。真是不忘初心。
「你的天赋还真是够好的，感觉再过几年格林德沃都要不是你的对手。上天简直公平过了头，收走了你所有的组织能力，然后给予了你如此惊人的个人能力——」
「托你和格林德沃的福，我最近非常忙，今天很累，并不是很想杀人。」里德尔这样写着，「算了，你也不是人。」
梅林：「？」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她依旧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现在两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形势危急，结果里德尔竟然还能如此堪称心平气和地聊天——
真不知道里德尔在想什么。
不过未来的伏地魔居然和邓布利多联手对付格林德沃这种事，要是有后来的人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吧？可惜马丁没有看过原着，她也找不到什么人来吐槽。
往沙发上重重地一躺，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快了，就快了。
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的发展后续都和她想的一样，里德尔已经和邓布利多合作，格林德沃也走上了更危险的道路，欧洲的战争越发激烈，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她出卖邓布利多接近格林德沃，现在是时候该出卖格林德沃接近邓布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