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蕊平时目中无人，傲得可恨，可当她正儿八经盯着谁，那才叫真的毛骨悚然。
储芳婷趴着补觉呢，突然背后一凉，转过来嘟囔道：“林青蕊你盯着我干嘛？”
每次看到她的脸，储芳婷都难免气短。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林青蕊沉默片刻，问道：“你昨天说想要什么来着？还跟老余、左哥、姓马的都发了一遍，结果一个都没要到。”
“嘶，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不乐意要男人东西，你清高，那是你的事，凭什么管我？”
“你要什么东西？”林青蕊又问了一遍。
储芳婷皱着脸，恨声道：“校门口那家精品店的皮鞋，就是放橱窗，白色的那双马丁鞋。”
“那是双仿款。”
“还要你说吗？”
储芳婷翻了个白眼。
当红天后在mV里穿的鞋，能买到仿款都不错了，谁有钱买正品啊！
林青蕊正想说她姑妈从国外寄回一双，她嫌重，只穿过一回，要是尺码合适送给储芳婷都行。
毕竟，她也算参谋有功。
可垂眸一扫，储芳婷的脚至少比她大三个码，女孩便闭了嘴。
等到晚自习放学，林青蕊干脆进到精品店买下马丁鞋，不多不少，讲讲价正好五十块。
至于尺码……储芳婷都去人家店里试过八百回了，老板都记住她穿什么码了。
第二天林青蕊把鞋放到储芳婷座位。
对方大吃一惊。
还以为林青蕊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靠，林青蕊你这样很瘆人，我不喜欢女人！”
“我也不喜欢。”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最近感情有点进展，买个东西谢谢你。”
“呃……”储芳婷完全是出于炫耀才跟林青蕊吹那些牛，没想到，她还真听进去并且实战了，这也太逆天了。
储芳婷打开劣质的白色鞋盒，目光瞬间变得粘稠，堪比烤化的糍粑，“多少钱买的？”
林青蕊，“五十。”
储芳婷破口大骂，“老板跟我说最低八十不讲价！”
林青蕊，“谁让你表现得那么喜欢？不宰你宰谁？”
储芳婷，“……”
见她还是一副不敢收的样子，林青蕊无所谓道：“我不喜欢欠人情，仅此而已。”
储芳婷哦一声，看林青蕊的目光有点曲折。
早上的课上到一半，她突然凑到林青蕊耳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经常给柳熙买东西？”
“没有经常，偶尔吧。”
柳熙帮忙带早餐、做值日什么的，累积到一定数量，林青蕊就会开始考虑送点东西清账。
储芳婷啧了一声，狠拍大腿，“你知道吗，她说那些东西都是别人追她送的！平常戴的那条粉晶手链啊，还说是我左哥主动送她的！可能吗，左哥明明说过只喜欢我一个！”
林青蕊，“……”
现在她终于知道柳熙为什么经常被储芳婷几个人针对了，好家伙，怎么私底下还帮她变性了。
粉晶手链明明是她之前买东西在商场抽奖抽到的，柳熙说了好几次喜欢，林青蕊就送她了。
储芳婷仿佛找到知己，拉着林青蕊大倒苦水，说柳熙如何如何茶，如何如何会演戏，整个班的人都被她欺骗了……
可林青蕊根本不想听。
首先，她没有倾听别人烦恼的耐心，其次，八卦这种东西，主要功能是以一个对象为靶子，然后方便几个人叽叽喳喳攻击之后达成同盟。
林青蕊不需要同盟。
批判谁、针对谁，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用一秒震惊柳熙私底下的虚荣行径，然后又用一秒把垃圾信息扫出大脑，重新归于平静。
林青蕊换根自动笔芯，打算关上储芳婷的嘴。
“你那个左哥五十块的东西都不送你，他说喜欢你，你觉得保真吗？”
“爱情是神圣的，不能用金钱衡量。”储芳婷一本正经反驳，“林青蕊，女生不能那么物质你懂吗！”
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活成一个悖论的？
嘴上说着爱情是神圣的，却能同时和七八个男的聊着，还会去挖她干姐姐连诗雨的墙角。
口口声声说女人不能物质，却同时发短信跟三个男的要东西，还只要五十块的东西……很难评判到底是物质还是质朴。
这就是传说中的本我、自我、超我各过各的，各不干扰吗？
佛洛依德要是活到现在，恐怕都得为储芳婷修正自己的理论。
林青蕊摊平试卷，“爱确实不能用金钱衡量，你的老余、左哥不送的鞋，我送你，也不代表我爱你，甚至不代表我们是朋友，你能不能先闭嘴，我要刷题了。”
储芳婷，“……”
林青蕊没写两道，储芳婷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继续叭叭叭，上课都不停，甚至她的厕所搭子找她传纸条都不搭理。
这种专注力和屏蔽力，说实话，干什么不好呢？
怎么他妈的就知道骚扰她！
又过两天，林青蕊忍无可忍，申请在讲台旁边安置一张“坐牢专用位”，她要跳出泥塘，专心上课。
姜月一直关注着她。
发现林青蕊这两天越来越烦躁，隐隐有暴力倾向，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把同桌的男生支到林青蕊原来的位置，也就是柳熙旁边，腾出座位让林青蕊搬过来。
林青蕊倒是不讨厌姜月，搬来也无所谓。
储芳婷挽留不成，跟失恋了一样，幽怨地盯着林青蕊的背影叹气。
看姜月的眼神，则像看情敌。
姜月帮林青蕊抱书，频频摇头，“你真的是，干嘛要去舍身炸粪坑，储芳婷的脑子就是坏的！”
林青蕊默不作声。
她承认，是她低估了储芳婷，那位比她见过的所有奇行种都要出类拔萃。
姜月又说：“还有那个柳熙也不正常，全班最茶的了，经常用你的名义跟男生要好处你知不知道？不止我们班，其他班的也是。”
林青蕊皱眉。
姜月见她终于有反应，操心得跟老妈子一样，“林青蕊你怎么可以迟钝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是不屑，但是做题的聪明劲能不能分点给做人？”
林青蕊，“其实我觉得我做人还可以，你看，柳熙、储芳婷和你都在争夺我，证明我做人还是有成功之处的。”
姜月扭眉，不可置信，“啊？”
不只是她不可置信，偷听对话的同学都差点“啊”出来了。
虽然林青蕊讲的，好像，嗯，也对。
林青蕊啧了一声，点头妥协，“行吧，我试试。”
姜月一屁股坐下，见她眉头紧皱很不耐烦又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便换个话题，“上次给你的辣条吃了没？”
林青蕊，“吃了。”
姜月一脸相信。
林青蕊一噎，补了句，“我家狗吃了。”
鹅蛋脸的女生早料到似的，腮帮一鼓，没好气道：“你可真行，阳奉阴违第一名！”
林青蕊清清嗓子，终于是什么也没说，忍耐黎暗，要不先从不跟姜月顶杠开始吧！
这都搞不定，黎暗更不用想了。
要知道他比储芳婷、柳熙、姜月和图图加起来乘以2还要难对付。
哎，女人。
林青蕊看了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连头发呲出两根都要掏别针帮她夹的姜月，在心里深深叹气。
这怎么跟她妈似的。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信息，翻了个白眼，拳头都要捏碎，靠，男人，怎么能傻逼到这个程度！
一个两个，真是烦死了。
——
暗度：给你带了份麻辣肉，放（1）班后门的窗台了，记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