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肝肠寸断，秦寐语忍着眼泪，轻轻抚上楚卿芫的脸：“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就守着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
慢慢合上双眼，楚卿芫口中仍低低说着什么，渐而不闻。
扶着昏迷的楚卿芫躺回去，秦寐语缓缓站起身。
“我和你说过，若是你敢对他不利，我会和你拼命的。”秦寐语转身，看向叶君知，目光冰冷阴狠，“你怎么就不听呢？”
“他又没有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叶君知擦掉嘴角的血，脸上没有了笑意，“不过是以后提不起剑而已。”
“你毁了他，我要让你抵命。”秦寐语没有声嘶力竭，她慢慢说道，“他若不是魂魄未归一，再加上心魔作祟，就凭你叶君知这小小手段，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趁人之危，无耻至极！”
“这般义愤填膺啊！”叶君知嘲弄说道，“自此后，天下第一的清濯真人就是一个疯子，天下人不需要一个疯子守护，剑道也不会再有他容身之处，岂不是正称了你的意，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竟然还怨恨我，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秦寐语眸色犹如千年寒潭：“他是我的命，你动他，我绝对饶不了你！”
“也好，我也玩耍够了。你一直不听话，是要受点惩罚的。”抬手虚虚描绘秦寐语的五官，他缓缓说道，“你死后，我会把你做成最漂亮的傀儡。”
秦寐语阴冷一笑，缓缓抬手：“好，今日不是你死，那就是我活！”
叶君知看到她的双眉之间有红色的印记闪现，心头一惊：“你！”
惊诧之语还哽在喉间，秦寐语已经扑身而来。来势汹汹，叶君知哪敢轻怠。数十招过去，叶君知不得不说秦寐语果然是天生的修练好苗子。
冲破被封灵脉之后的她，强行催动禁术的她竟然比未受伤前的清濯真人还要厉害！
叶君知大伤未痊愈，方才又受了楚卿芫一掌，哪里抵得住秦寐语的凌厉杀招。手底稍弱，就被一记掌风扫倒在地。
秦寐语紧随而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要将他一掌击毙！
“杀了我，清濯真人也活不了！”
秦寐语已经收不住招，只得手掌一片，击在不远处的山石之上，顿时那一处的山石化作尘粉，很快就被山风刮去。
秦寐语犹如鬼魅一般，缓缓低头看着重伤倒地的叶君知，目光阴冷。
叶君知吼出这一声，仍旧被杀招震得胸骨闷痛，咳嗽好几声，才勉强出声：“……我在清濯真人身上下了血咒禁术……我死……他也活不了……”
说着说着，他喋喋怪笑，“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人和我同生共死……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强行冲破灵脉很不值……”
这些话，秦寐语哪里肯信，可那边昏迷的楚卿芫果真口鼻流血，显然叶君知所言非虚。气血上涌，心潮翻涌，秦寐语脸上的黑色之气逐渐变重，她听完叶君知的话之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快死了……我和你说过……那个禁术……反噬极重……”叶君知也是有伤在身，皱着眉说道，“你非不听……”
秦寐语狠心一挥手，一道灵力逼入叶君知的胸腔，顿时这个人瞪大双眼，僵直身子不能动。
像是承受莫大的痛楚，叶君知整个人颤抖不已，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秦寐语。
秦寐语直接断了他的灵脉，自此后，所有修为一并断绝。
“果然……心狠……”叶君知冷汗涔涔，疼得脸色煞白，“小狐狸终于咬人了……”
一句话都没再说，秦寐语快步走到楚卿芫的身边，扶起他靠在自己怀里，定定看了好一会，她才推出双手抵在楚卿芫的背后。
“你自己都快要死了……你竟然还想着救他！”叶君知气喘吁吁地吼道，“秦寐语，你求我，我可以救你，让你免于自爆而亡的下场。只要你……求求我……”
灵力澎拜，灵脉充盈，秦寐语却犹如身处火焰之中，每一寸皮肤都要炸裂，血液似乎都被烧灼得快要沸腾起来。
咬紧牙关，一点一点修复楚卿芫的灵脉，一点一点为他疗伤。
禁术之玄妙，无人能言说。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气息奄奄的楚卿芫已经面色红润。
收回手掌的同时，秦寐语身子一软，向前倒去，下巴搁在楚卿芫的肩头，满嘴还未来得及咽回的血全都顺着嘴角流下。
“没事了，楚卿芫……”耳中嗡鸣，秦寐语费力地说着，“醒来之后，你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清濯真人，我把你的魂魄也给修好了……”
“你的执念好深，我差点都没能成功，”搂紧怀里之人，秦寐语低语道，“等你醒来，会记起所有的一切。真想再看一看温柔又清冷的你啊，你说你以后，还愿不愿意喊我秦姐姐了……”
“借来的身体，还真能抗啊，”秦寐语皱了皱眉，“疼得都快死了，还是死不了。我现在还剩一口气，要不，我还是去掉你的记忆吧，我死了，你空忙了两辈子，不伤心死，也会被气死……”
“算了，还是让你记得我吧。我这一辈子，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唯一在意我的就是你，”秦寐语兀自说道，“要是我死了，没人能记得我，只有你。楚卿芫，只有你能记得我曾来过这世上，所以啊，就算很痛苦，很伤心，也不要忘记我。”
“我是不是很自私？”秦寐语低笑，“对啊，我就是这样坏。你以后要是遇到合心意的女子，一定要找个和我一样坏的。傻是傻了一些，可性子直率，不会和你玩阴招，说待你好就会掏心掏肺待你好的……”
握着的手动了一下，秦寐语现在透支到了极点，反应迟钝，竟然没有感觉到，直到那只手反握住她的手，她才恍惚回神。
“阿芄……”
怀里之人低低唤了一声，秦寐语听得真切，她的头一偏，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下，嘴角的血沾到楚卿芫那冷白的皮肤之上，分外刺眼。
“我才看到楚卿芫你后颈处竟然长了一颗痣，真是个会勾人命的小妖精。”轻浮地咬了咬他的耳朵，秦寐语的手抬了起来，“别恨我，不是我狠心丢下你，实在是我不能亲眼见你在我面前受罪。你是我的心头肉，何人欺负你，我都会和他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