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堵住的巷子里面有两条长椅，正好够这四个人坐着。
长椅相对——
程曦和程开元坐在一起，沈煜和夏星苒则与他们面对面。
程开元没把卫衣帽子摘下来，而是直接附身，十指交叉 。
“我见到祂的时候，祂就看出我的心思了。”
“祂很明确地告诉我——我想要见到的场景，以现在的祂，做不到。那种将一个个体单独回溯时间的能力，只有时间之神帝牙卢卡对自身才能做到。时拉比祂的时间能力要是用在我身上的话，那就只能单独创造一个空间，把我丢在那里。”
“想要实现我的愿望——那就只能这样，我去到那个空间之后，时间会一直停留在那一段时间里面，永远回不来。”
程开元的声音顿了一下。
“而且，永远无法摆脱那哥空间里面的时间。我会一直活着，即便我自杀，时间也会回到那个空间里面设定的时候。”
程开元的声音渐渐无力，听得旁边的程曦拉住了他的胳膊。
“时拉比说，以我这种存在想要改变时间的规则，这是必须的代价。”
说着，他又苦笑一声。
“祂还说了，要是我能找到时间之神，说不定我能求祂直接把我丢回到其他平行世界的过去——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把那时候的我清除掉，自己取而代之，这样也算是一种平衡……”
程开元闷下了头，身躯有些颤抖。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啊。”
“我上哪里找帝牙卢卡去啊？那可是时间之神！时间之神懂吗？！”
他猛地将头抬起来，看向沈煜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煜稍微向后仰了仰头——
不过和上次一样，沈煜看见了他通红的眼眶和无奈绝望的表情。
但——
虽然很不应景啊，我懂的其实。
毕竟前几天刚揍过。
程曦把大口喘气的程开元拉住，向后扶着靠在长椅背上。
“内个……首领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有些吓人…”
“嗯——没事儿，我应该是能理解的。”
这种事情，确实见过。就在那个心如坚冰的老人身上。
“您能理解就好。沈先生——还请您帮我联系帝牙卢卡。”
“嗯……嗯？！”
沈煜回过神，再次将目光扭向程开元。
与之前不同，现在的程开元将眼眶擦干，换了一副表情。
有点快啊…你这人手上连燕国地图都没有啊？
“沈先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说过了的。我的梦梦蚀，已经将这样的未来预测了。”
“这是我能成功的……唯二机会。”
“唯二？为什么是唯二？”
沈煜好像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二这个数字和自己以前听到过的相关故事不大一样——
其他人都是，“这是我的唯一机会”。
“当然是因为还有一次容错。”
“哪里？”
“抱歉，沈先生，这个不能对您说，责任我承担不起。”
好吧，不乐意讲就算了。
其实也能猜到一点……
我连帝牙卢卡现在已经有了关系这种事情都被知道了，那只要拿着我的意思直接满世界的找就行了——
只要把时拉比抓起来，以黎明的科技强行榨取时间能力，虽然会导致时间线的紊乱，但这也能把其他时拉比甚至直接把帝牙卢卡扒拉出来。
（一个世界可能只有一只时拉比，但是时拉比这种精灵本来就是在不同的时间和世界之间穿梭的，所以也会形成一种一个世界有很多时拉比的现象。）
然后……
就会像是白杨镇时空之塔顶峰的那个赤日一样吧？
不过最后，他自己还是会落得个被时空流放的下场。
现在，不过就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不想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而已。
自己的实力，也被预言看到了。
啧，真是不爽，预言这种能力真麻烦。
当然，女王大人娘亲的预言不能这么说，不然自己就遇不到这么可爱的女王大人了。
面对着程开元的眼神，沈煜揪了揪脸，皱出一个很难看的表情。
“你做好决定了？”
“嗯。”
“黎明怎么办？”
“黎明？”
程开元看向沈煜身边的夏星苒。
“联盟最年轻的检察官大人没有和沈先生您说吗？黎明组织已经彻底宣布转型——并且现在全然由冠军训练家铭先·付蔚先生领导吗？”
付蔚？！
哈？！
黎明已经转型了吗？
沈煜看向夏星苒，这时候，这丫头才点了点头。
“出了灵界之后不久，我就看到消息了。”
哦！原来我是蒙鼓人啊！
“那程曦呢？”
“交给您。”
“啊？”
“首领？！”
程开元摸了摸鼻子，扇了扇手。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哈哈哈~我就是想让你帮忙照顾一下。毕竟这丫头不会照顾自己的。”
沈煜看了旁边“红温”地快要将帽子点着地程曦一眼。
大叔……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啊？
我这边惹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您没看见吗！我身边还有一个呢！
“好吧好吧……这个先不说，最后，你手下的那些资料和资源呢？还有你的基地呢？”
“都归您了啊。沈先生。”
沈煜：你?。
真是……好啊。
你这甩手掌柜当的真好，啥时候我也这样玩一次。
“还有什么问题吗沈先生？没有的话，我们就……”
程开元摆着笑脸，但沈煜总觉得这是他最后的笑容。
毕竟，无论是到那个封闭的重复空间，还是去到一个平行的过去世界，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好结果——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真的想好了？”
程开元笑脸一僵，扬起来的嘴角缓缓下落。
“是的。我想好了。”
“我没有牵挂了……就连我的梦梦蚀，也离开了。”
“预言了太多……关于神明的事情，他也一定很累了吧。”
程开元嘴巴一咧，但两行水珠已经滚进了嘴里。
“我会到那里去寻找他们的，比我在这里折磨自己，折磨大家……都有用的多。”
“还请您帮我。沈先生。”
“就在这儿？”
“可以的话，这儿——”
“我知道了。”
沈煜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给一个账号发了一个定位。
“等一下嗷，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帝牙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