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盯着白筱柟。”顾夜流淡淡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坚定。
“为什么？”萧未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我做？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么？”
“我不方便。”顾夜流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回答道。
萧未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这样一个着名青年企业家，的确不方便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跟踪别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能由我来做，不能败坏了你顾三少的名声，对不对？”
顾夜流的表情纹丝不动，没有因为萧未话里的刺就把脸沉下来，反而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有人盯着我。”
“什么？”萧未以为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反问道。
“你没听错。”顾夜流眼皮微掀，低声说道。
与其等顾夜流开口，不如自己动嘴，把想问的一次性问清楚，萧未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盯着你，还是有人跟踪你？”
“跟踪，”顾夜流回答道：“我猜。”
“你不是一向主张‘实践出真知’、‘用事实说话’么，这次怎么变成猜测了？”萧未疑惑道。
“没有证据。”顾夜流说。
萧未觉得顾夜流今晚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少，跟他在谈判桌上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很难想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叱咤商场，横扫谈判桌前千军万马的那个人。
他强忍着打死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对顾夜流说道：“没有证据你去找啊，难不成连这种事情都要我替你去做？”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眯起眼睛，无奈的说道：“顾夜流先生，我有一点挺奇怪的，你有手有脚有存款，双商过人，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小跟班儿，连这种事情都得我去给你做，那我就想问一句，我没回国之前，你们都是怎么做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做，只等着我回来再做。”
“老萧。”秦彧把车子停在红绿灯前，转过身，右手搭着椅背，看着萧未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那你说，”萧未扬了扬下巴，看了顾夜流一眼，“早就想听你说了，跟他讲话费劲。”
“我们是几个月前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的，那个时候你们刚回国不久，城北项目陆续启动，我们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查看项目进度，清点账目，几乎日夜颠倒，连家都没时间回，偶尔收工早的晚上，我和老大从停车场出来，总能看到几辆车子在后面跟着，每一辆车都是跟一段路就会从岔路分开，但持续不断的，总会有车跟着。”
秦彧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盯着红绿灯上面跳动的数字。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偶然，停停走走的甩掉了几辆才会往公寓走，可是后来这种情况接连出现，我们才觉得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刻意盯着我们。”
绿灯亮起，秦彧转过身，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往前开，一边开，一边说道：“我们也想过要查，只不过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贸然找人调查，很有可能激怒对方，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毕竟我们还不能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或许还能掌握到一点主动权。”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踪你？”萧未听完秦彧的话，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夜流，开口问道。
顾夜流轻轻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不知道。
萧未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一直都在自言自语的错觉，他抽了抽嘴角，自顾自的说道：“也对，知道的话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老大担心打草惊蛇，不让我露面，不然的话也不会委托你，去帮我们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了。”秦彧扫了后视镜一眼，说出口的话比顾夜流真诚多了。
“老顾，你听听，也学学，什么叫‘会说话’，”秦彧的话，萧未十分受用，他看了看顾夜流，忍不住数落他道：“同样的一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恨不得打死你，可是从阿秦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身心愉悦呢？”
“谢谢。”顾夜流开口，盯着萧未，低沉着声音说道，语气里饱含着满满的郑重和感谢，连表情看上去都十分的真挚。
“嗯？”萧未一脸茫然，“所以我应该说不客气么？”
他顿了顿，又说：“可我没在夸你啊。”
顾夜流置若罔闻，依旧真诚的说道：“好好查，查仔细。”
萧未一愣，几秒钟之后才恍然大悟，恨不得捶胸顿足，和把自己又绕进去了的顾夜流决一死战。
“我没答应帮你！”他低吼道。
“晚了。”顾夜流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是在求人的自觉。
“你知道你这么多年，得罪过多少人，树了多少仇家么？”萧未抓狂，“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顾夜流轻轻“嗯”了一声，“辛苦了。”
“不辛苦——”萧未摆了摆手，顺口说道。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顺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改口道：“我不会帮你的！你别做梦了！”
顾夜流面不改色，什么都没说，但眸色深沉，暗含着意味不明的光。
萧未被他盯的发毛，正当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秦彧的声音又一次适时的响了起来。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我们以前也遇到过不少这种类似的事情，可这次不一样，城里本来就有很多人在关注着老大的动向，想要挖他消息的人不在少数，他前段时间被拍到和星星在一起的事情就已经很蹊跷了，那种私人会所，如果不是有人爆料，根本没有人能找的上去。”
萧未似乎是懂了秦彧话里的意思，又像是没懂，他眯了眯眼，面色不善的开口，问道：“你用星星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