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傅子墨温润的视线，和许如星的视线交缠着，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富有磁性，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发生了这种事，又不是你的错。”
许如星摇了摇头，“如果我当时没有拦着你和萧大哥，也许现在这片地，就不会在别人的手里。”
“竞拍这种事情，本来就充满了变数，就算是我和萧未，也不能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我想这一点，任何人都是一样，”傅子墨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在意的轻松，他用手轻轻摩挲着手边的茶杯，低垂着眼帘，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片地最后的成交价是十五亿，我记得没错吧？”
“是，十五亿。”许如星点点头。
“我之前的确对这个项目有兴趣，所以我和我的团队，也进行过测算，经过初步估值，我们会把成交价控制在十八亿左右，”傅子墨捏住杯子，缓慢的抬起头，看向许如星，“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当时的底线是多少？”
许如星的瞳孔，有轻微的震动，她抿了抿嘴唇，说：“傅大哥，关于这片地的事情，我一定会妥善的处理好，我已经在着手进行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合约里面的内容，我也不会违背，时间一到……”
“时间一到，你们就会搬走？”傅子墨轻柔的打断了她，微微笑着，对她说道：“我其实并不在乎合约里的细节，我也不介意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外界的传闻会把我说成什么样的人，但我想告诉你，你不需要做到这样。”
“傅大哥，我……”许如星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傅子墨微笑着，再次打断了她，他的表情十分柔和，让人根本意识不到，他刚才是做了一件，不是十分礼貌的事情，他缓慢的掀动着眼皮，看着许如星的眼睛，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当时的底线，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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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灰色的云彩大片大片的，卷着狂风，带着即将到来的大雪，黑压压的往这边压了过来。
顾夜流坐在办公桌前，脸色难看到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
他原本的低沉的嗓音，因为感冒原因，染上了一点嘶哑，听起来有种重金属般沧桑的质感，他抬起手，重重的敲了敲桌面，“你听不懂吗？”
“我听得懂。”秦彧咬了咬牙，迫使自己看着他的表情，不会显得十分狰狞。
“听懂就照做。”顾夜流轻轻闭了闭眼，印象中，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没有像最近这样，频繁的和秦彧起冲突，准确的说，是没有像现在这样，隔三岔五的就甩脸色给他看。
“听懂就要照做吗？”秦彧眨了眨眼，不屑的笑了笑，“你不是也听懂了我的话，可你还不是依旧我行我素，当耳边风……”
“秦彧——”顾夜流厉声打断了他。
“古代有昏君杀直言进谏的忠良，我最近说了这么多你不爱听的废话，你是不是也要学着他们那样，把我赶出公司么？”秦彧把自己的门禁卡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来，在手里扬了扬，“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昏君有什么分别？”
秦彧压抑了太久，最近一连串的暴击，让他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他认识了很多年，也追随了很多年的顾夜流，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他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把门禁卡往顾夜流的桌上狠狠一拍，“徐凌跟了我这么久，除了不能像我一样，去你家里帮你取文件，送喝醉的你回家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能做，我就不在这里，妨碍您晋升情圣的道路了，我辞职。”
他咬了咬牙，双眼通红，对他说：“老大，祝你今后顺利。”
说完，秦彧攥着拳头，转身往外走。
“给我站住。”顾夜流双手拍到桌面上，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秦彧停下脚步，背对着顾夜流，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一声不吭。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只能做到这样？”顾夜流绕过桌子，走到秦彧的身边，“这么意气用事，你就只会这样？”
“老大，这不是意气用事！”秦彧转过身，他的双眼瞪的滚圆，眼底一片猩红，“我把所有利弊得失都和你分析清楚了，可你还是一意孤行，要拿嘉麓去赌。”
“我没有赌。”顾夜流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身为你的助理我应该说的，身为你的朋友我应该说的，能说我的我全部都说了，你还要让我怎么做？”秦彧的表情里写满了无奈与不解，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阿秦，你应该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曾经在嘉麓和许如星当中选择了嘉麓，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选她，”顾夜流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微微的肿胀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像是一把厚重的沙砾，他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有些艰难的说道：“况且事情还没有结束，没人知道结局。”
“这么多年来，我跟在你身边，亲眼见证着你从张总手里接过董事长的位置，再到你把嘉麓发展壮大的过程，我身为嘉麓的一份子，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可你的做法。”面对着铁了心要向许如星赎罪的顾夜流，秦彧也是同样的坚定。
“既然如此，那你就从退出这件事吧。”顾夜流没再说其他，做出了对秦彧最大的让步。
“反正我也不想干了，”秦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辞职。”
“你可以不再公关这件事，所有后续让Rosie直接来找我，但是辞职，我不同意。”顾夜流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不管是谁公关都一样的结果，Rosie也是站在嘉麓的立场，而且我想除了你，没有人会白白把自己的公司送给别人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