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光看着离婚协议，一动不动的，商夫人淡嘲着问：“怎么，又舍不得了？看来说离婚只是说说罢了。”
程潼恩收回微微出差的心神，看眼她，动手翻阅协议。
协议里面的补偿项有市中心一套房子和五百万支票。
按理她跟商隽起的婚姻是协议，她原本就没打算要什么补偿。
但这段不够半年的婚姻走来，欠的三千万她还了，还因为周念璃受了不少委屈，更被他骗失身怀孕，孩子最后流掉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心，没有沉沦到无法自拔。
所以她没欠他什么，反倒是他在欠她。
“有笔吗？”她抬头问商夫人。
商夫人从包里掏出支笔来，递给她，看着她接过之后，毫不犹豫就签了字，一直没松过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程潼恩把离婚协议和笔都还回去，“婚要是离成了，我还要离谢商夫人。”
“不必。”商夫人冷淡地说，“原本我就不中意你做我儿子的妻子，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婆婆。”
“说的是。”程潼恩点头，“我这样没办法送商夫人，还请见谅。”
但商夫人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睐眼她那只崴肿的右脚踝，继续道：“你妈的事，她不追究我女儿，通知你一声。”
“受伤的又不是我，管不着。”程潼恩的神色跟语气都比先前冷淡。
她要是再管张女士，她就自抽嘴巴！
商夫人感觉得出来，她跟她妈妈的感情似乎不太好，但世上母亲跟孩子关系不好的大有人在。
最后看了眼她，起身离开。
商夫人走了之后，程潼恩不由自主发起呆来，连怎么躺下盖被子的都没印象。
这一夜，她失眠了。
直到天亮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商隽起回来更不知道。
商隽起是回来换衣服，顺便拿些换洗衣服的，看见她还没起床，以为生病了。
伸手摸她额头，没有发烧，又去摸摸她的手脚，是暖的，这才放下心来。
转身正要离开，身躯蓦地顿住，折回来俯身在她额头印了个吻，这个吻定了良久才移开。
凝眸看着她深沉的睡颜，他挪不动双脚，它们似灌了水泥般，又似铅一般沉重。
百般纠结之下，他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搂着她补个小觉。
明明才相隔两天，却感觉已经许久没有抱着她睡觉，而这一抱，竟感觉安心之极，整个心都是填满的，溢出来的也都是甜暖。
许是感觉到有暖气贴身，程潼恩转头往他那边靠拢，额头轻抵着他的胸口继续深睡。
约莫半小时，商隽起起身离开。
到公司时已经迟到一个小时。
高见看见他来了，跟在后面提醒今日必须的外出行程，以及各种大会小会，和重要文件有哪些。
商隽起脱掉外套坐到办公桌前，电脑已经提前开好。
而面前赫然放着份文件——
离婚协议。
汇报着高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心翼翼插了句：“商夫人早上让我过去公馆拿的，上面有商太太的签字。”
商隽起立马动手翻到后面那面，脸色难看之极。
不久前抱着她的甜暖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