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
黑暗中视物格外困难，但司泊嵊还是凭着记忆找到了浴室。
他没有贸然进去，只是隔着门喊了一声苏慈的名字。
很快，苏慈回应了他。
“司，司总，是我。”
苏慈艰难的用浴巾围住身体，手掌撑在浴缸边缘，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司泊嵊竭力克制焦躁，嗓音低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出什么事了？”
地面还有水，很潮湿，稍有不慎，可能会再次滑倒。
苏慈揉了揉腰，确定浴巾不会掉后，试探的向前走了几步，一边回答司泊嵊的问题。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司总，是停电了吗？”
确定没事后，司泊嵊心底松了一口气，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丝光亮。
看来是整个别墅区都停电了。
“应当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很快会有人来修。”
“你现在还能走吗？”
隔着一道门，司泊嵊根本无法知道苏慈的情况，只能小心询问。
那边忽然寂静了几秒，倏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格外寂静黑夜尤为明显。
司泊嵊的指骨下意识蜷缩了几下，隐忍的情绪一瞬间崩塌，顾不得什么，他冲了进去。
苏慈正蹲下捡沐浴露，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人，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司总，你……”
苏慈全身只裹了一层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披在锁骨前，浅淡的香味勾缠似的漫了过来。
唇齿翕动，燥热和干涩一同席卷了过来，司泊嵊克制的移开视线。
解释道：“你刚才没回答我，我以为你摔倒了。”
苏慈重新将沐浴露放在旁边，冲他摇摇头：“我没事。”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浴室有点滑，万一再摔倒就不好了。”
两人往外走，不过苏慈因为摔过一跤，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滑倒。
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司泊嵊忽而停下动作，转身打横将苏慈抱起，然后低语：“冒犯了。”
从始至终，他的视线一直游离在旁边。
司泊嵊的记忆力很好，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凭着记忆寻到她的卧室。
不过在去浴室到卧室的这段路，他却走得极其缓慢。
因为他的思绪尽数落在了怀里的苏慈身上。
她的体重很轻，轻到有些不可思议，两只手臂牢牢圈着他的脖颈，肌肤相触的瞬间，一阵颤栗从心底荡漾开来。
勾的他蠢蠢欲动。
甚至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心脏跳动声。
司泊嵊视线低垂，隐藏着细长眼眸涌动的晦暗不明。
夜，愈发的深了。
司泊嵊抱着苏慈到了卧室，动作轻缓的将她放下。
不过，他没有离开，而苏慈也没有松开圈住他脖颈的手。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彼此沉默着不语，还是司泊嵊先起了身。
而苏慈也一改往常，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别，别走。”
“我怕黑。”
眷恋的语气听得人心头发软。
她低着头，柔软的指腹紧贴着他的手掌，如此近的接触，让那片肌肤顿时似火一般烧了起来。
滚烫且灼热，暗暗昭示着失控的前调。
喉头猝不及防滚动了几下，司泊嵊任由苏慈握着他的手。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才开口：“我去给你找毛巾擦擦头发。”
苏慈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黑暗中，人的感觉会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男人皮鞋落在地面的声音，也能听到寻找东西时的摩挲声。
可这些都不如她失控的心跳声来的清晰。
一下又一下，像在空中，重重的抛起又落下。
苏慈知道，一旦今晚踏出去了这一步，她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过了一会，司泊嵊拿着毛巾回来了。
他先询问了苏慈的意见，得到她的同意后，才开始替她擦头。
他的动作很温柔，不会扯痛头发，无端让苏慈想起了南行简。
以前的他也是这样给她擦头发的。
意识到她在失神，司泊嵊低头询问：“在想什么？”
苏慈猛的回神。
“没什么。”
“只是你擦头发的动作倒是很熟练。”
司泊嵊的手停顿了几秒，又继续他的动作。
她是联想到了什么人吗？
再一次陷入沉默，男人已经差不多擦完头发了。
苏慈的心忽然惶恐的跳动了起来。
司泊嵊将毛巾收起来，又细心的替她用梳子梳了梳头发。
等做好一切后，他忽然伸手撩起她的头发，替她放在了背后。
“差不多干了。”
“……嗯。”
气氛有些不对劲。
但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直到一双素白的手倏然伸向男人的腰腹，柔滑的衬衣面料被揪住，平衡的局面瞬间被打破。
苏慈的声音有些发颤，依赖的将头抵在他腰腹间：“可不可以……不要走。”
话音落下，没有回应。
司泊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手掌隆起的青筋与紧缩的瞳孔早已暴露了他。
事实上，更加迫切的人是他。
早已失控的人也是他。
不过，他的克制力一直很好。
他将手落在了苏慈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连同滚烫一起传递给了他。
苏慈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但她没有躲，而是迎了上去。
脸颊紧贴着炽热的掌心，眷恋而又毫无保留的依赖着他。
高大的身子忽然弯下腰，苏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等来的却是她预料之外的触碰。
司泊嵊将手搭在了苏慈的后颈上，掌心一下又一下的摩挲，将那片皮肤带起火热。
“苏慈。”
他喊了她的名字，温柔又缱绻。
前所未有的颤栗与酥麻感涌上心头。
苏慈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视线相撞，彼此都在试探的两人忽然像是点燃的烛火，彻底失控。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上去，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回应的。
他们跌入了床铺，只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