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青语气坚决，带着孤注一掷地坦白。
他母亲眼中含泪，怒道：“祝氏是你嫂嫂！”
“我知道。”昭青眼眸幽深，“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二哥命不好，身体不好，娶了她也害了她，可我命好，身体好，我能照顾好她，一直陪着她。”
“你——你——”
母亲被昭青气的指尖都在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
“逆子！你真是大逆不道！”
她哽咽着哭喊，“叔嫂生情！不合人伦！一旦被其他人发现，那就是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昭青脑海里掠过祝白芍对他柔和是柔和，却没有其他情愫的眼睛，心中逐渐苦涩不已，他眨了眨眼，“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因为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单相思，只是我钟情她，缠着她不放，她……并不喜欢我……”
母亲表情一顿，而后是更强烈的怒气，“灾星！我说那个女人就是灾星！她害死我一个儿子，还要毁了我另一个儿子！”
“还有你！你这个逆子！你那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那是你嫂嫂！那是你亲哥的未亡人！你喜欢她，钟情她，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伦理罪恶感吗？！”
昭青苦笑一声，“罪恶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时候我都在想，比起现在这样入不了她的眼，一直被她当成没长大的小孩子，我更希望我是二哥……就算是死，起码也能和她有个夫妻之名。”
“你！”
“丧德败行啊……”
啪——
母亲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泪流满面，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
昭青用舌头顶了下被打的有些麻木的脸颊，他勾勾唇，对她一礼，“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先退下了。”
“逆子！你今天敢踏出家门，你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昭青脚步一顿，径直离开了。
……
夜晚的道观比白日更加幽静，而月色皎洁，将上山的小路都照的亮亮堂堂。
喝了酒的昭青就这样一步一步爬上了山，在没有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翻墙进了道观。
从大殿门前经过时，他脚步微顿。
彼时朗月高悬，夜风微微，树影婆娑间大殿内的黄油灯轻轻跳跃，道教神像似也在注视着他。
昭青喝了酒，心口滚烫如火，看到这一幕，不知怎地就进去跪坐在了蒲团上，他叩首问道：“敢问道祖，姻缘……何解？相思又何解？”
而他的问题，注定是无人解答的。
就连幻境外的殷无月，都在这问题下陷入了深思。
相思何解？情何解？
昭青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他轻呵了一声，因为醉酒有些朦胧的眸子里带了两分自嘲。
他跌跌撞撞起身，又朝着祝白芍的住处而去。
悄无声息摸进去，昭青借着酒劲掀开床榻帏幔，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满满都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的味道。
借着一缕月光，昭青得以看清已经熟睡的祝白芍。
天气炎热，睡觉时她没盖被子，身上只套了薄薄一层绢纱，依稀能看到内里同色的里衣，那曼妙的身材曲线在月光下更是若隐若现。
而那张清冷幽艳的脸离他这么近……
昭青本就有些热的身体里的血液更是沸腾，被狠狠压抑的情愫复苏，沿着心脏向上，麻痹了他的大脑。
他忍不住越靠越近。
而后伸出手指在她脸蛋上轻触，她的肌肤格外光滑，细腻，触感几如美玉，随着指尖移动，他在夜色下愈显黝黑的眼睛注意到了她娇嫩的红唇。
琼琼夜色似乎给了昭青胆量，他将手指移动到了她的唇瓣上，触碰了两下，才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而后自己嘴唇翕颤着吻了下去。
帏幔散下，挡住了月光。
昭青隐在黑暗中的脸已经不见一丝温和，他双眸中满是侵略性。
脸贴着脸，鼻尖蹭着鼻尖，泛着浅香的绵软唇瓣让昭青头皮发麻。
他的心跳如鼓，脉搏如雷，本就发烫的身体里更像是有火山喷发，经脉里的血液滋滋沸腾。
心中没有升起一丝一毫所谓的背德感，他只有一种中毒后病入膏肓，又终于寻到解药的迫不及待。
昭青大脑空白，只能遵循本能的贴近她，再贴近她，以缓解体内的不安分因素。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熟睡中女子的唇上。
就在这被床榻帏幔围起来的密闭空间里，月光洒不进的角落里，属于男子的、暧昧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窸窸窣窣，忽高忽低。
这样的事情可能在昭青心里演练了无数次，他的动作很快就熟练起来，唇瓣沿着她的脸颊，渐渐移向她的脖颈。
熟悉又清浅的幽香几乎充斥了昭青的鼻腔，他有些欲罢不能。
颤巍巍伸出了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开始探索。
“唔……”
女子梦呓般哼了一声，让早已陷入迷醉的昭青猛地睁开眼，理智回笼。
他盯着祝白芍的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经醒来，内心忐忑地等待被她发现后，自己接下来会有的命运。
结果那密密卷卷的睫毛只是颤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他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
但也是因为她没醒，昭青也就越发胆大妄为。
他再次含住她的唇，没有辗转厮磨，只是用舌尖勾画着，而他的手，已经轻轻解开了祝白芍的外衫，露出了光裸圆润的肩头，还有精致漂亮的锁骨。
如果——
如果他留下一点痕迹，明天她会不会看到呢？
如果看到了，她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昭青眼底有些诡异的兴奋，他近乎膜拜地将唇印了上去……
幻境外，殷无月眉头不知何时已经蹙起，眉间多了一道浅浅的折痕，他一挥手，将水镜挥散。
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这种亲密之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实际上……
刚才那一幕，看的他很不舒服。
就像是看到高悬天空的皎月，被乌云笼罩，透出了一股让人不适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