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想想。”
时栖没立马答应。
顾池烬的理由，的确充分。
可对她来说，完全没好处。
真答应他，两人平时关系好，还好。
要哪天发生口角，顾池烬直接让她还钱走人，受侮辱还受气。
完全没必要。
几番思量，时栖还是摇头拒绝：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婚。
离婚这事，我保证不出去宣扬。
在爷爷那边，我也配合你保密。”
停顿一下，时栖看着他补充：
“只一点，如果我找到合适伴侣。
我就会对外宣告，我们夫妻关系结束。”
听见时栖说，夫妻关系结束时，顾池烬胸腔阵阵闷痛。
强迫自己点头，顾池烬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还在争取：
“要离婚，至少半年后。
部队会调家庭档案，我们要是现在就去离，我评选同样没戏。”
时栖有些懵，居然是这样？
真有这回事？
原主以前只顾着扑顾池烬，对他在部队的事，一问三不知。
导致时栖听他这话，完全没办法判断真假。
“你要不信，可以去问江辰媳妇。
她不会帮我骗你。”
时栖为难的神色，刺痛顾池烬眼，让他语速都快起来。
“我没说不信。”
时栖尴尬解释一句。
漫长沉默后，时栖终于松口：
“行吧，半年就半年。
但我们先说好。
这半年内，你不能干预我生活。
也不能限制我行动，更别想让我履行夫妻义务，我们只是协议夫妻。”
知道顾池烬有个军官梦，时栖做不出直截了当抽身，让他错失晋升机会的事。
算了，半年就半年吧。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个军官名头的协议老公，出去处理事，别人也买账。
顾池烬听不懂什么是协议夫妻。
但时栖话中意思，他还是听懂了。
她想要自由跟尊重，自己给她就是。
顾池烬一脸严肃，向时栖保证：
“你放心，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另外，没得到你同意，我不会碰你半个指头。”
说到最后，顾池烬耳朵发红。
他是当兵的，有自己底线，不会胡来。
时栖点头，她是做正经生意，更不会有作奸犯科的可能。
“行。那就这样说定。
你借我钱，我帮你维持夫妻关系，渡过评选。”
启动资金的事情一并解决，时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眉梢眼尾都吊着笑意。
见她开心，顾池烬心里也高兴，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这钱，你拿着，不够再管我要。”
顾池烬把钱塞进时栖手心，语气和缓，一脸高兴。
时栖没推辞，握着钱，笑起来：
“够了，够了，这么大一笔钱，我买缝纫机都够了。
开始我还说钱不够，准备先去王姨买机器那里租个先用着。
现在看来，完全不用。”
低头数了下钱，时栖抬头看向紧盯着她的男人：
“你等着，我给你写个欠条。”
说着，时栖跑回屋，拿了张白纸出来。
顾池烬想也不想拦住她，声音低沉：
“不用写欠条，我相信你。”
时栖古怪看他一眼，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也相信我自己。
可这是钱！
不是啥巴巴果果，你再相信我，也得留个凭证。”
两人不是真正夫妻，做不到不分你我。
保险起见，时栖还是准备写个借条。
刚准备起笔，她想起原主那手狗爬字，果断起身。
“我来说，你来写。”
前几次画设计图，她没在顾池烬面前写过字。
偶尔一两个字做标注，也看不出问题。
但顾池烬见过原主字，如果当着他面，写出一手漂亮小楷，绝对会被这人察觉异样。
顾池烬点头，倒没往那方面怀疑，只以为时栖这会想偷个懒。
“好。你说。”
拿起笔，顾池烬跟着时栖声音，把重要的话一句句写出来。
时栖边说边看，发现顾池烬字也很漂亮，笔锋凌厉，霸气逼人。
字如其人。
时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几个字。
“你看看，行不行？”
她愣神的功夫，顾池烬已经把借条书写完整。
回过神，时栖低头往字里行间看去，没发现任何不妥，才点头：
“就这样，现在我们各自在上面签字盖手印就行。”
把纸放回桌面，时栖率先签上自己名字。
写名字时，特地学着记忆中原主的模样，歪歪扭扭写了几笔。
顾池烬垂头看了眼她扭曲的字，眉心抽动，接着一脸平静写下自己名字。
紧随她名字后。
一大一小两个签名，落在顾池烬眼里，像在心底盖了个章。
刚才按照时栖要求，他把白纸一份为二写了两份。
现在两人一人一份，正正好。
把自己这份儿揣进兜里，顾池烬看向时栖：
“我这两天不回部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看时栖这模样，门面装修应该是这两天。
顾池烬索性无事，就想去给她帮着看两天。
时栖收好欠条，想了想，点头：
“行，那麻烦你帮我联络一下敲墙师傅，我想把门面厕所改修。”
说起这个时栖把图纸给顾池烬看：
“装修这块我不在行，你在部队见得比我多，你帮我看看，这样改行不行。”
顾池烬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骨节分明的长指点点设计稿，低头给她参考：
“厕所其实可以改到这个位置。
你以前这位置靠着窗，风一吹会有味道。”
时栖点头。
也对，门面空间大，但没啥隔墙，直风从后方窗户吹进来，厕所打扫不及时，店里就会有异味。
要客人进来闻到，尴尬不说，还埋汰。
行，这个建议她采纳。
“对，那我们把位置改一下。”
用笔重新勾出厕所位置，时栖更有兴致地拉他讨论：
“那你看，我在墙上左边位置安灯泡好，还是在右边安灯泡好？”
八零年代，用电费钱。
好多地方都在点煤油灯，舍不得照电灯。
可时栖在城里做生意，以后还打算在店里住，就不能节省灯泡钱。
顾池烬留了个心眼，试探道：
“那个门面很敞亮，我觉得不用特地安灯。”
上次跟时栖去看门面，他看过方向。
那个位置晒早不晒黑，门面后也没遮挡，完全不用顾虑光源问题。
要是夏天，七八点收摊关门，都不成问题。
可她在这样打算，就说明她有另外想法。
顾池烬盯着时栖，仔细观察她反应。
果然，时栖听见这话，立马道：
“不安不行。
以后忙起来，吃住可能都在店里。
等忙起来再做，来不及。
现在就得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