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看着这些哭穷的地主，面无表情。
受灾收成不好那是老百姓的事，和你们这些阳春白雪的可没什么关系。
反而百姓的收成不好，你们的田地能积攒更多。
谁不知道你们趁灾年屯粮、低价并购田地的那些肮脏事，说不定私下里盼望着灾情来的更猛烈点呢。
不过，似乎自己也是地主。
只是和地主身份比起来，他更在意的还是官位罢了。
待叫苦声暂歇，齐深猛吸一口气。
冷声道：“诸位不必担心，齐某不会让诸位白白出钱，自然是有回报的。”
“回报，该不会是积德行善之类牌匾吧？”有人捏着鼻子道。
一下子，在场的都想到了什么，人人自危。
那虚头有一个也就够了，再来几个，那就真成冤大头了。
“自然不是那些虚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回报。”
“愿闻其详。”宋允谦开口道。
作为大家族，这时候不站出来什么时候站出来。
齐深没接话，转头说道：“旱灾，说白了就是天上不下水，百姓家里喝水和田地灌溉没着落。要解决这问题度过难关，就得想办法找水出来，天上没水，那就往地下找水。”
“齐大人说的是，可是，往地下要挖井，挖井的花费可不小，我们哪来的钱挖井啊。”
“对啊，而且这旱灾还在继续，浅点的水井都已经枯了，要挖基本只能挖深水井，那花费可不小。”
“就是，何况光挖一口井也不顶事，与其浪费这钱，不如多准备些赈灾粮。”
“……”
看着打退堂鼓都众人，齐深道：“诸位所想与齐某先前所想不谋而合，打井花费高昂，大家负担不起。不过那是先前，齐某如今已经找到合适之办法，能够做到把挖井的价格打下来。最低只需两千两，便可打好一口井，最深可打两百米。”
“两千两，两百米？敢问大人此话当真？”有人激动问道。
谁都想给子孙后代留一份能传承数百上千年的资产，只是看花费的代价值不值得罢了。
而两千两，能打两百米的深水井，这怎么都值得啊。
哪怕只是五六十米都值得一试，更别说二百米了。
要知道外边打几十米深的深水井都是几千两起步，还不包打好。
齐深肯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不仅如此，还有更高级的套餐可选。”
“更高级的套餐？难不成三千两三百米？”，那人激动问道。
水井是不嫌挖的深的，只要有水。
“那倒不是，而是直接卖那打井的机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瞒各位，这井不是靠人力，而是用机器挖的，好比这灯泡一样，打井能做到那么低的价格，靠的就是打井机。有这打井机，便能省去人力工钱，直接挖井，而机器最深便是能挖二百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脑袋一下子都蒙了。
这还能有专门挖井的机器？
不需要人工？甚至还能挖二百米？
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
“诸位不信？看看这灯光，打井机便是和这差不的东西。”
这下子，众人反应过来。
对啊，这灯泡都能弄出来，弄个不用人力挖井的东西也正常。
想到这里，又想到外头连轴转的挖井工人和高昂的挖井费用，众人心头火热。
这要是自己有挖井机，可不得赚懵了。
“齐大人，那个打井机，该怎么获得？”宋允谦问道。
“这也简单，只需满足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
“第一，打井机这东西价格不菲，售价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倒是不便宜。”
嘴上嫌弃，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买下来。
不说今年干旱急需打井，便是没干旱的年份都有村子或家族腾达后请人挖井，里头少说能有几万两的成交额。
而有这打井机，随便都能抢到几千两的份额。
相比之下，这一万两简直不是个事，一两年不到就能赚回来了。
反正钱放在那也是白放，还要当心被惦记啥的。
“先别急，还没说第二个要求呢。”
“这打井机按理说我是可以自己藏着掖着，赚挖井的钱的，这点大家也清楚。”
众人点头。
反正给自己是不可能拿这金鸡出来卖的，更别说还把金鸡当个蛋卖。
齐深看了看众人表情，心中点了点头。
“这次拿出来，除了是感谢诸位平日里的帮衬之外，便是为了这次礼州干旱一事。”
“因此，诸位要想购入这打井机，还得附加一个要求，那便是前边打井机得交由衙门托管，用来给各村县重点田地打井灌溉。为期七天，七天之后再交由诸位处理。
不过诸位也不用担心，这打井机不会无偿征用。每挖出一口井衙门便会给诸位一千两银子，算是征用费。”
这么说，众人算是看出来了。
这是想用大家的钱来给礼州挖井啊。
“齐大人，万一这衙门把各村子都挖好了，没了客户，我们要这挖井机也没用了啊，总不是没钱赚挖着玩吧？”一家主问道
“这位家主说笑了，礼州上千个村子，就七天时间，怎么可能全挖好井。再说，要是全挖好了，上千口井，衙门岂不是要给诸位上百万两银子？衙门可没这么多钱。”齐深笑着回答道。
七天当然是挖不了那么多井的，齐深也不认为能把旱情彻底解决。
只要关键的几处产粮地和人口聚集地能打上井，不至于受灾严重，他就阿弥陀佛了。
至于那些偏远地区的需求，只能忽视。
诸多家族心里也大概清楚齐深的打算，只是一口井一千两，机器就一万两。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诱惑了。
便是齐深用着打井机多打了几口井，自己也能多回点本，甚至还有的赚，相当于只是把钱存了七天的定期，而且还是巨额利息的定期。
而要是齐深用这打井机打的井少，那就更好了，自己客户多多，单价又高，赚的更多。
时逢旱年，不愁没人打井，尤其是这还是能打两百米深的深水井。
想到这里，众人不再顾虑。
倒是宋允谦皱着眉头问道：“那衙门之后不会下场抢生意吧？”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一惊。
这要是裁判下场，自己那还用想什么赚钱，不亏本就不错了。
齐深看了过来，意味深长。
“宋家主那里的话，衙门自然是不会与民争利的。但要是有人恶意联合起来哄抬价格，那衙门就不能不管管了。”
“有齐大人这话，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与家人商量，明天便给齐大人答案。”
其他众人也是异口同声，明天内回复。
天色不晚了，没必要这么赶。
他们没必要，可齐深有必要啊。
要不是赶着救火救庄稼，他也不用把这生意拿出来晒与众人，吃独食遭人恨，但是是真的香。
齐深沉声道：“诸位，齐某不欲逼尔等。怎奈旱情刻不容缓，若是拖到明天后天大后天，你我无恙，这庄稼可就渺茫。今天召集各位来，就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无论诸位是想和齐某摆个谱，还是要和家人商量讨论，甚至只是单纯资金一时挪不开，齐某眼下都只能狠心当作拒绝。
从现在起，一个小时之内，想要打井机的必须把钱一分不少地交我手上。过期者，哪怕只是慢了一分钟一秒钟，都自动视为放弃购买资格。
诸位，仔细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