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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8b-Ep4:三色(5)

“我让麦克尼尔给我多派几个帮手来,可没和他说把你派过来。”彼得·伯顿端着步枪,和帕克沿着河岸一同散步。河滩边上的软泥有时会令伯顿产生一些不祥的预感,连续几日的瓢泼大雨同样令他不悦,“听说南线打得非常热闹……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别想了,伯顿。共和军不会把我们派到南线的,他们信不过我们。”帕克从口袋里找出一根香烟,分给了伯顿。跟随第二步兵师一同投奔共和军后,迅速被调往西线的起义军士兵们也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回到城市的机会,那些趁机保留下了一些重要【奢侈品】的士兵们当然要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的暗自庆幸,“另外,我并不记得自己生前或现在做过什么让你产生误会的事情。”

“啊,我不是说那些。”伯顿挥了挥手,同时双眼密切地注视着密林中的一切风吹草动,哪怕是飞禽走兽的动静也不能逃过他的感官,“敌人很聪明地想要利用共和军的方式来打击共和军,在这种情况下常规的作战方式是不管用的。你呢,冲锋陷阵时是数一数二的能手,所以最适合你的战斗岗位都在正面的阵地上。”

伯顿的回答并不能让帕克满意。方头方脑的原GdI特种兵指挥官点燃了嘴里的香烟,胡乱地把烟雾向外吐去,他没法像伯顿那样随时吹出一个形状完美的烟圈,“我并不那么认为,伯顿。为GdI而战的这些年里,我执行过许多需要灵活地随机应变的任务,它们当中有一些的难度比你在中东地区的潜伏任务更大。如果你仅仅像过去那样因为我本人中学肄业又在学历和年龄上造假而小看我,那你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帮手——再说了,你生前的级别也并不比我高出多少。”

“我是陆军上校,是因为我死得早;你是陆军上校,是因为你的能力上限导致你只能晋升到上校。”伯顿诙谐地指出了两人之间的差异,又在帕克被真正激怒之前及时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你现在的雇主,或者说那些愿意插手巴西事务的我国相关组织,他们打算怎么办?南方那些拥护旧共和国的起义军已经彻底战败了,最适合充当盟友的一方势力就此覆灭。到这一步,我想他们已经别无选择:要么支持从源头上反对他们的共和军,要么就承认整合运动的胜利。”

帕克用自己的沉默向伯顿表明了那些人的真实态度,不想继续纠缠下去的伯顿也及时地闭上了嘴。两人沿着河岸巡逻了一段时间,见前方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便在附近做好标记后沿着原路返回。为了对付那些变得更加狡猾的敌人,伯顿想出了种种战术来封锁敌人的攻势,其结果是他本人也不得不成为巡逻队伍当中的一员。

共和军的攻势以灵活着称,起先在攻打部分城市时受到了较大损失的共和军在那之后便不再关注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专注于歼灭联邦军、州军等敌方作战部队。或许是从共和军的崛起过程中受到了一些启发,兵力不足的西线联邦军在败退到阿拉瓜亚河西岸后放弃了联邦军过去据守主要城市、城镇和交通路线并和对手血战到底的防御策略,转而直接丢掉了阿拉瓜亚河东岸部分无险可守的据点并引诱共和军向西岸大举出击。不愿给敌人可乘之机的共和军即便明知是计也只能吞下诱饵——第11师就是因此才被派往西线的。

“敌人的思路非常明确:利用阿拉瓜亚河流域的复杂地形,吸引我军主动出击并分散兵力。”斯塔弗罗斯蹲在沙盘前,和麦克尼尔讨论联邦军在两线的不同作战策略,“我军目前有一定程度上的兵力优势,但分散开之后就没有了,而且我们对阿拉瓜亚河流域的了解程度赶不上敌人。一旦我们中计了,敌人就会仿照共和军歼灭联邦军那样把已经深入敌方控制区太远的我军孤立部队围歼,甚至会故意只围困而不进攻……”

“我们该庆幸自己短暂地取得了兵力上的优势。”麦克尼尔笑着调侃了几句,先前在帕拉伊巴河谷应对数倍于起义军的敌人时他也依旧顽强地战斗到了起义军完全从帕拉伊巴河谷退出为止,“不过,既然敌人很灵活地模仿了共和军的战术,他们在南线的表现就只会让我更加感到迷惑了。”

“的确。”斯塔弗罗斯也感觉有些奇怪,“共和军用同样的战术不止一次地打败过敌军,按理说敌人应该在下一次大规模进攻的时候做好准备。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上当的模样和以前几次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损失太大了,估计都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虽然麦克尼尔直到现在都不完全支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完全反对)共和军的各种目标,他仍然乐见整合运动承受惨重损失。战争爆发以来,整合运动很少遇到惨败,那些失败案例大多都在不久之后被联邦军的胜利光芒掩盖住了。如此一来,指挥剿灭共和军的高级将领惨死一事无疑打击了整合运动的威望,也让南方三州起义军失败后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反整合运动人士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不过,声望终究不能代替战斗,对于那些还在西线奋战的士兵们而言更是如此。共和军同样需要更多的人员和更多的资源来协助他们赢得这场战争,因此向阿拉瓜亚河西岸进攻是势在必行的。如果联邦军自认为能让当地的居民舍生忘死地为他们而战,那就尽管沉醉在幻觉中难以自拔吧:总有一天,热爱自由的公民们会把这支腐朽堕落的军队连同他们的整合运动主子一起铲除、把背叛了共和国的虚伪军队从历史中抹去。

唯一的问题是,共和军在阿拉瓜亚河流域的进军并不顺利。一些冒充共和军士兵的联邦军到处杀人放火并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当地居民对共和军的态度,而共和军显然无法在交通如此不便的地区抛却对本地居民的依赖的,况且依靠公民来维持这场战争同样是共和军的核心思想之一。

得益于卡萨德传递的情报,麦克尼尔在部队进入阿拉瓜亚河流域后不久便获悉了敌人的计划。他在和战友们的商议中把那支特殊的敌军部队称为【鹦鹉螺部队】,并把歼灭这支流窜作案的联邦军游击队视为第四骑兵团当前的首要任务。

“我想大家很清楚在阿拉瓜亚河两岸维持我军补给线的难度,所以万一本地的居民突然跳起来攻击我们,情况会变得很棘手。”麦克尼尔自行制定了一个计划,他要求战友们优先去摧毁敌人的补给点和其他重要设施,“我可不相信他们能随时从热心的公民那里获得物资,这些胆敢抛弃自己的优势而主动和我们打游击的疯子所依靠的无非是提前准备好的补给点而已。把那些物资找出来,然后收归我们所有。”

当时伯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拦截敌人和寻找补给点的工作,这项私下任命随后得到了卡尔多苏上校的认可。于是,彼得·伯顿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率领士兵潜伏在树林里或是在敌人可能出没的重要地段巡逻,这样一来他就完美地逃过了共和军派驻的那些代表们对他的关注:不想和那些老资格共和军过早发生摩擦的伯顿从部队刚出发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

别人广撒网才能完成的工作,伯顿只需要派遣几支小分队就足够了。该在什么地方隐蔽、什么地方最适合设立秘密补给站、哪里最适合逃跑并和同伴交接工作……不把这些事情摸透,他早就死在卡萨德前面了。行动开展刚刚三天,伯顿就取得了重大战果:昨日他和几名共和军士兵在一条溪流旁伏击了正在休息的敌军,成功地击毙了两名来不及逃跑的敌方游击队员。

亲自击毙了一名联邦军中尉的伯顿没有因此自满,他觉得自己该找到个更大的猎物,那样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和野心。因此,他请求麦克尼尔利用卡尔多苏上校的信任来给他多调派一些人手,不想麦克尼尔竟然又一次把帕克派了过来。面对着帕克的解释,伯顿无言以对,他承认自己同样不想面对共和军的代表们。

有了伯顿的安排,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可以把精力放在主要工作上了,他们再也不必担心随时受到敌人的袭击或当地居民莫名其妙的敌意。当麦克尼尔笑着夸奖伯顿的英勇时,已经很长时间没机会去寻欢作乐的渗透作战专家解释说,他只是不想接受管制而已。

“我也不喜欢。”帕克叹了一口气,把声音稍微放低了一些,“但你得承认麦克尼尔还有斯塔弗罗斯的努力让我们可以基本保持原先的生活状态而不是每天都得听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家伙做宣传。要不是我们提前设立了自己的【作战任务代表】并且表现得像是接受了共和军的主张一样,共和军肯定会派他们的人接管我们的指挥工作。”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和我们的气质更相符的起义军战败了呢?”伯顿摆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不必多想,帕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打击敌人同时确保自己的自主性、不让共和军有机会侵吞我们的部队或是拉拢我们的士兵。斯塔弗罗斯为此做了许多努力,你也看到了。”

“他确实在通过尽力模仿共和军的作风来削弱共和军塞进我们内部的探子对我们的怀疑。”帕克点了点头,心里感叹斯塔弗罗斯不愧为能够领导一国的领袖,“不过……”

伯顿举起左手,示意帕克暂时停下。两人立即躲到路旁的树丛中,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身旁的每一个音符。亚马逊边缘的雨林里,任何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对伯顿而言都会变得无比刺耳——这当然不是他生前掌握的技能,而是目前身在巴西的战斗为他留下的印记。

帕克向伯顿伸出了五根手指,伯顿又反过来竖起了左手的三根手指。两人在原地躲藏了三分钟左右,而后穿过树丛,沿着另一条路线辗转返回最近的村子,但他们并没有试图走进村庄。远远地瞧见和当地居民有说有笑地聊天的同伴们之后,彼得·伯顿按照顺时针方向沿着树林转圈,在一处坑道里找到了待命的战友们。

“立刻出发。”他简短地下了命令,“敌人有新的行动了。”

“长官,按照通知……”有一名士兵把团内的情况报告给了伯顿,“代表委员会要组织一个会议,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是从圣保罗一起奋战到现在的兄弟,有些话我可以和你们讲。”伯顿把树枝编成的网状伪装物扣在头盔上,又让帕克组织其他士兵有序地撤出,“……谁要是敢参加那个什么士兵委员会,我就把他扔到河里喂鱼。听懂了没有?”

“明白。”

“这就对啦。”彼得·伯顿心满意足地冲着战友们笑了笑,他知道这些被他和麦克尼尔挑选出来的可靠士兵是不会被共和军轻易地影响的,“军队要靠你们来战斗,但是指挥工作呢……是军官的事情。没了秩序,军队就会出问题,前些日子敌军在南线的混乱也是因为整合运动试图干预正常指挥程序。”

再说,有像他和麦克尼尔这样的代表来【牵制】军官们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

尼克·西摩尔·帕克只用了两分钟就把队伍整顿好,并率先带领着先头部队出发。彼得·伯顿指挥剩余人员紧随其后,他要求士兵们保持安静,自己也遵守着这条纪律。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村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那些派驻到村庄内的军人也没有意识到有一些友军刚刚从他们附近路过。

创设完全脱离正常指挥结构且几乎不受牵制的特别部队,平时大概是不会得到卡尔多苏上校支持的。然而,正为共和军的影响力而苦恼的卡尔多苏上校在双重严峻考验下选择了接受麦克尼尔的提议:即便共和军日后彻底掌握了对第四骑兵团的控制权,至少还有一些士兵能够铭记他们原先的模样。当然,伯顿不想去思考这些,他只知道共和军勾勒出的巴西是不会允许像他这样的人到处花天酒地或钻进夜店里享乐的,那么他也没有必要为那样一个他不喜欢的未来而奋战——为此而沾沾自喜的伯顿随后受到了帕克的责怪,后者声称自己的儿子后来跑到海外当间谍且几十年杳无音信都是受了伯顿这个不良榜样的影响。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是你儿子其实是我的一样……不,我没那个意思,而且我跟你夫人没什么联系啊,真的。”伯顿慌张地辩解着,“那种女人太聪明了,一看就不容易上钩——”

士兵们轻装简从地向着目的地赶路,他们要在敌人完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标之前拦截那些敌人或将其就地歼灭。殿后的伯顿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对歼灭敌人的渴望让气候带来的不适感也削弱了不少,但世事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按照规矩派出了侦察兵的帕克在抵达埋伏区域之前得到报告称预定伏击地点附近没有敌人的踪影,对此感到十分意外的帕克便让后方的士兵停止前进并亲自跑去一探究竟,结果果然一无所获。他小心翼翼地和侦察兵一同离开树丛,观察着散布在泥土和落叶间的脚印,翻卷起的泥土引起了他的思索。

“他们还没有走远。”帕克返回稍密一些的林地里,把情况报告给了伯顿,“……跑得挺快嘛。”

“那你得怪舒勒,他在推进普及某些便携式的通讯工具。”这些也算不上秘密,数年前类似设备的雏形已经出现了,而舒勒所做的或许只是用不同的思维进行了重复造轮子的工作,起码伯顿是这么认为的,“相比之下,我们的手段有点原始。所以,还得让敌人来充当我们的运输队。”

情况离失控还远着呢,彼得·伯顿也同时预料到了敌人的前进方向。为此,他已经在那几条远离第四骑兵团防区的路线上布置了埋伏,而如果敌人很不识相地绕开了全部的陷阱,等候已久的麦克尼尔会很愿意把撞上门的猎物全部收下。

“重要的是他们搜刮出来的补给啊。”伯顿比划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心疼,“斯塔弗罗斯也真是被吓怕了,他没必要模仿得那么像……”

抱怨了几句后,伯顿和帕克又一次动身了。树林变得有些嘈杂起来,生活在这个大家庭中的动物最近没少被不请自来的外地客人们打扰,而态度更不友好的下一批客人已经在路上了。穿行在林间的伯顿还没有听到新的枪声,他凭此断定敌人选择了一条近乎自杀的路线,除非敌人有本事直接顺着湍急的河水逃跑。

完全听从伯顿指挥的特遣部队士兵们毫无怨言地接受了新的命令,他们宁愿接受并非军官的伯顿调遣而非服从共和军的新规矩。那些自愿参加起义军的士兵们仍然记得他们当初的信念,若是他们会轻易地改变观念,也许他们早就伴随着圣保罗方面的放弃抵抗而投降了。

诱使敌军进攻并在敌军分散兵力后集中某一区域内的部队、以局部兵力优势快速歼灭孤立无援的敌军部队,再多次使用类似的手段削弱敌方进攻部队并使之最终丧失进攻能力从而不得不撤退,这一由共和军经常采用的战术被麦克尼尔称为【实力基本对等时只要不想展开战略进攻就不会失败】的策略。伯顿有理由认为敌人动手的时机过早了:共和军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分散,和主力脱节严重的先头部队也不是很多,而各作战单位之间的缝隙同样不足以让敌人的游击队大张旗鼓地转移阵地。或许南线的敌人使用原先的战术是个正确的决定,他想着。

他们接近麦克尼尔所在的阵地时,附近刚好传来了枪响。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的伯顿马上命令士兵们就位,他还不想把这份功劳拱手让给麦克尼尔。

“敌人赌输了,帕克。”伯顿差一点要大笑起来,“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妄想着从麦克尼尔眼前悄无声息地逃跑。”

“不,换成是其他人在这里防守,敌人也跑不掉。”帕克也露出了笑容,虽然他原先希望能找机会跟踪敌人并消灭更多的补给点,“易于通行的道路上不是埋伏就是陷阱,而且他们终究不能飞檐走壁。只要被你设计的那种地雷炸过一次,敌人以后估计连大路都不敢走了。”

“等他们全都被吓退了之后,我们就得对付魔法师了。”伯顿已经预感到了敌人的下一步行动,“……那是以后的事情,不是吗?”

试图从共和军的阵地上绕道的那支鬼鬼祟祟的队伍——还穿着共和军的制服——意外地在树林里踩了地雷,从而引来了附近共和军士兵的围攻。慌张的可疑武装人员连忙向着后方撤退,但他们不偏不倚地和从后方赶上来的伯顿等人撞了个正着。腹背受敌的可疑人员撕下了伪装,直接向着逼近的共和军士兵开火,并艰难地向着林地外转移。

尼克·西摩尔·帕克冲锋在前,他每向前开两枪就朝敌人所在的位置前进几步、躲到下一棵大树下。跟随着帕克冲锋的共和军士兵们逐渐地收紧了包围圈,将敌人围困起来,从而封锁了敌人的最后逃跑路线。见逃跑无望,垂死挣扎的敌人疯狂地向四周包围过来的共和军士兵开火,但那时率先冲锋的帕克已经来到了距离他们足够近的位置上——待到看守在最外围的敌军士兵被帕克用刺刀扎中了腹部后,如入无人之境的前GdI特种兵大开杀戒、把惊慌失措的敌人彻底冲散了。仍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分层推进的伯顿不慌不忙地让大部分手下停止开火,他自己随后也加入到了难得的享乐活动中。

“你看,这上面有个不起眼的鱼形标志。”战斗结束后,伯顿令赶来增援的士兵们撤走伤员和尸体,他无暇去关注己方的死者,敌方士兵尸体上的假冒伪劣军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先把其他装备都收走,我们还指望着用他们的装备来武装我们自己呢。”

“那他们要怎么避免不同的分队之间把对方当成我们?”帕克兴高采烈地帮着战友们收缴战利品,但疑问仍盘旋在他心头,“况且,敌军也可能会把他们误认成我们。”

“这就是他们自己的秘密了,我想这和舒勒脱不了关系。”伯顿从另一具尸体身上搜到了一张纸,他把这张似乎记录着某些情报的纸倒过来又翻过去看了几遍,从中发现了一些线索,“……帕克?马上行动,收租的时候到了。”

“归我们吗?”

“给斯塔弗罗斯。”伯顿没好气地说着,“他要讨好当地居民,而且要让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共和军探子相信我们已经完全被同化了。唉,麦克尼尔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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