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生日这天，时柒早早就出门了。
她前脚刚踏出家门，后脚，时妈妈和宋父就先后回来了，看起来面色都有些严肃。
时柒拎着小购物篮，一手拿着购物清单，细心挑选着，心想，昨天宋奕班级毕业聚会，回来得晚，应该会睡很久吧？
不过，她还是得赶紧买完东西回去布置才行。
这样，他一醒来出房门，就能瞧见惊喜了。
半个小时后，时柒拎着袋子回家，刚走到家门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她手一僵，没拿出钥匙，听着里面的争吵声。
还是为了她和哥哥...
两人之间似乎终于达成了共识。
他们声音这么大，不怕吵醒哥哥吗？
今天还是哥哥生日，他们都不在乎了吗...
“阿奕，你跟爸爸还是跟妈妈？”是宋父的声音。
时柒攥着袋子的手紧了紧，什么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她和哥哥是一定要一起的...
她想告诉他们，她和哥哥谁也不跟。
刚想拿出钥匙开门，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很冷静，很淡然。
“别吵了，我跟爸爸，妹妹跟着妈妈。”
宋奕脸上没什么表情。
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认同了这个安排。
时柒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一片，什么叫我跟爸爸，妹妹跟妈妈...
为什么什么事都瞒着自己决定，为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跑来问过自己意见，爸爸和妈妈离婚，是他们的决定，可自己要跟谁，去哪里，难道不是应该问过自己吗？
他不要自己了吗？
明明以前不是还说会跟着妈妈，永远不会不要自己...
都是骗人的。
时柒眼睛一酸，眼泪溢出眼眶从脸颊滑落，她抬手随意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问自己是跟爸爸还是妈妈。
时柒抽了抽鼻涕，拿出钥匙开了门，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屋子里坐在客厅的三个人均是一愣，仿佛没有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回来。
时妈妈面色有些难看，“柒柒，你去哪了？”
时柒抿着唇，视线扫过三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
“饿了，出去外面吃东西了。”
她提着袋子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把房门甩上了。
宋奕神色微怔，她刚刚，是在外面听见了吗，听了多少？
时妈妈和宋父脸色都有些难看，谁也没想以这种方式让小女儿知道这件事。
时妈妈起身敲了敲时柒房间，走了进去。
宋父看向宋奕，“柒柒还要在这边上课...”
“等你考到京市那边的大学，住在京市也方便些。”
总是要让时柒知道的，现在这样，也是阴差阳错。
宋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手机，想起那天，他问时柒的话。
爸爸妈妈之间离婚已经成了定局，总是要一人带走一个，柒柒想跟着妈妈，自己便跟着爸爸。
爸爸比较粗心大意，肯定照顾不好她。
他微微叹气，“好。”
...
当天下午，时柒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宋奕的房间门开着，像是在收拾行李...
她咬着下唇，说走就走，还说什么永远不会不要自己，果然都是骗人的，
宋奕侧过头看见她，笑着喊，“柒柒，过来，哥哥有东西给...”
可他话没说完，时柒就头也不回走了，一直到傍晚，行李打包上车，人都要走了，她也没有回来。
宋奕始终打不通时柒电话。
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宋父拍了拍他肩膀，“小孩子闹脾气，很快就好了，别担心，等她过两天气消了，再过来。”
时柒就站在家附近花园里的一颗大树后，看着宋奕上车走了，眼眶都红了。
真的走了。
她想起上午的时候，妈妈和她说的话。
宋奕要考京市的大学，宋父的公司会把重心转到京市那边，哥哥跟着爸爸，会方便些。
自己还要在M市这边读完初中上高中...
柒柒，妈妈知道你想跟哥哥在一起，可是妈妈不能没有你。
妈妈已经没有你哥哥，没有你爸爸，没有家了，只剩你了，你能明白吗？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坚强得像个女英雄的妈妈红了眼眶。
时柒擦了擦眼泪，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她再也不要理哥哥和爸爸了！
晚上十一点多，时柒从房间出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开了冰箱想找找有什么吃的，却见到了那个还没开封的蛋糕。
蛋糕就放在那，显眼得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想到，自己细心准备了这么久，越想心里越气，抓起那个蛋糕走出家门，连着那个装着装饰品的袋子一块扔进了家门口的大垃圾桶。
“什么生日，谁爱过谁过去！”
时妈妈拎着给女儿带的夜宵走到楼梯口，听见了这句话，这才想起，今天是儿子的生日...
她脚步顿住了，她们好像，真的并不是很称职的父母。
...
宋奕和宋父走后不久，时妈妈也带着时柒搬家了，搬到以前一直出租出去的小区房，有电梯，时柒再也不用每天爬楼梯了。
宋奕和宋父来找过几次，时柒都戴着耳机在家里看电视，假装没人在。
这是时妈妈产业下的，没有钥匙，他们也进不来。
后面慢慢的，也没再来了，因为，开学了。
时柒升初二，宋奕考上了京市最好的大学。
理科省状元，不用她去打听，新闻上都是他的名字。
M市一中再度培养出一位理科状元，招生方面更是不用愁了，有个活招牌。
“柒柒，你哥好厉害啊，好羡慕你喔。”同学一边偷偷看着手机里的新闻，一边感叹。
时柒咬咬牙，“他厉害关我屁事。”
同桌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从开学到现在，她都没怎么听见时柒提柒她哥哥...不正常。
难道是兄妹吵架了？
“你没事吧？”
时柒摇头，“没事。”
同桌选择转移话题，“感觉一中真的很厉害，我们一开始的目标果然没订错嘛。”
入学的时候，班主任让同学订下初中三年的小目标。
那时候，她们几个人包括时柒，定下的，都是考上一中。
时柒撇撇嘴，“一中有什么好的，我明年就要考七中，百年老校。”
同桌：“...”绝对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