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的大晴天。
白日高悬，地上的雪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耀的人只能将眼睛眯起来。
今日是隆冬难得的好天气，若是找个无风的角落猫起来晒太阳，确实是消磨时光的好方法。可今日咸阳城上下所有官员都没有办法消磨时光，他们皆大惊失色地奔走起来。
“什么？三公子遇袭了？”
“戎狄人在晴荒古道上袭击三公子？”
“戎狄人这是疯了吗？”
“这是要开战了吗？！”
“……”
章台宫里面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努力从已知的简略信息中推测出更多的东西，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一丁点的征兆，且完全不合乎常理。
戎狄人真的想要跟秦国开战？
就算真的要开战，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
在咸阳城脚下杀人，戎狄人是过于猖狂，还是如猪一样愚蠢？
戎狄人是为了开战，还是为了杀死三公子？
真的是戎狄人在晴荒古道上谋划的这场伏杀？
这件事，还有什么人插手了？
三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护军都尉到！”章台宫外的值守高声喊道，将消息传入到大殿之中。
“参见王上！”匆匆看过晴荒古道的护军都尉立刻回来禀报调查到的一切。
“两名守一境，二十三名炉火境就敢来我咸阳城下杀我大秦的官员？”端坐在高台上的秦王用一种不屑的冷笑问道。
台下所有的臣子都听到了秦王语气中的怒意，不由得全部噤声。
“告诉戎狄人，既然他们选择了开战，那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凡不降者，一律杀无赦！”秦王冷声下令道。
“遵命，王上！”
“黑冰台接手调查此事，凡是与此事有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遵命，王上！”
……
咸阳城太大，以至于任何事情的传播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事情的重要性会随着一次一次地传递而减弱。
普通的民众只觉得咸阳城比往日有所戒严，对国君宣布对戎狄征讨一事也并未有多大触动，毕竟这等事情还远远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就连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魏国都在焚冬之地被秦军大败，西边散乱的戎狄根本不足为惧。现在的秦国早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积弱的秦国，原本需要结盟的戎狄若是这般挑衅，秦国自当灭之！在秦人的心中，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自赢无名离开，小奴就拿着一本书坐在蔡婆婆的面铺里，等着赢无名回来。
“小奴，怎么样，你家公子待你还好吧？”闲下来的时候，蔡婆婆也会跟小奴说上两句话。
“好。”
“好就好！蔡婆婆看人很准的，你家那个公子一看就是个好人，也一定是个能人，将来说不定会飞黄腾达，拜相封侯都是有可能的，你也能跟着沾沾光！”
“嗯。”。
蔡婆婆忽然凑过来，低声说道：“小奴啊，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什么胭脂水粉啊，你也要买些涂涂，这身衣裳也要置办的好一些，可不能这般土。就算是花瓶，也得漂亮些不是？更何况你这底子好的很，万不可浪费了。若是你就这样打扮，你家公子又怎么带你出去嘞？”
“是，婆婆。”小奴点头应道。
“我说小奴啊，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不是？你家公子那么年轻，想必是还没有成婚的，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就算你家公子日后身份尊贵，你照顾他时间长的话，给他当个小妾也是可以的啊！”
“呀，婆婆，你这说些什么啊！”小奴心中一惊，脸颊立刻通红起来。
“婆婆说的是你的婚假啊！你现在是漂亮的，可等人老珠黄了呢？到时候攒一点银两找个人嫁了吗？没有比你家公子更好的了！未来可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莫要错过了！”
“小奴命好，遇到了公子，只给公子当个奴婢就心满意足了。”小奴低声说道。
“嗨，小奴你不差的，听婆婆的话，莫要错过了！”
小奴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低声自语道：“小奴身份低贱，不敢奢求什么，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就足够了……”
到了深夜，蔡婆婆收了摊，小奴站在巷口左右张望了好一会，才回到家中，检查了一番赢无名回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后才肯睡去，睡梦中多次幻听开门声又多次醒来，一挨到天明，便立刻去巷口等着赢无名。
“小奴，你怎么在这里？”赢无名问道。
“呀！公子，你回来了！”小奴高兴地说道。刚才她思绪都在手中的书中，竟没有留意到赢无名回来。
“正好，跟我走吧。”
“好，公子！”
赢无名带着小奴吃过早饭，找了许久才找到那家“忘味书店”。小店所在的位置不起眼，看上去有些破败，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生意并不好，店主的模样也甚是落魄。赢无名给了超出市面许多的钱将这家小店盘了下来。
“今后你就在此卖书，看书。”赢无名说道。
“是，公子。”小奴从不会去质疑赢无名的吩咐。
“还是看不明白这些书吗？”赢无名问道。
“不明白。”小奴也绝不会对赢无名有半点隐瞒，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书中那些连一品阵符都算不上的简单阵符，在现在的赢无名看来简单的像是十以内的加减法。可他明白，若是看不透的话，那就是一座山。他不能拿现在的认知去衡量小奴。阵符的事，没有天赋就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不过，赢无名也发现了一点异样，小奴能坚持着这般看书还不陷入到迷乱之中，说明小奴或许真的可能有些天赋，只是有些问题一直没有解开。
“不要急，慢慢来。”赢无名宽慰了小奴一句。
将忘味书店的事交给小奴，又嘱咐了她几句后，赢无名回到了疏影巷，坐在檐下，默默地看着逐渐消融的残雪。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将真源气逆转成龙源气！蚀神蛊也已经将阎罗煞气啃食的差不多了，没有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