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回家补觉，有些则坚持蹲人。
吵吵嚷嚷的，敌人还没来，他们差点打起来。
程彪觉得这样不行，“程锦行就一个人，还是小白脸，我一只手就能拎起他，揍他不需要那么多人。”
“多大点事，想睡觉的赶紧回去，”
“愿意的继续留在这守人，揍一顿程锦行出气，回去睡的也安心。”
“万一等不来呢？”
有人没眼色的问出这句。
程彪脸刷一下拉起来，“没有万一，我不要你觉得，我就要自己觉得！”
话说的强硬，他心里其实虚的一批。
程锦行这家伙，该不会又把自己当傻子耍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突然，远处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
“拖拉机声！”
“程锦行！”
大家意识到了什么，一窝蜂向声音尽头奔去。
程锦行有大队部钥匙，装好车架后，躺在上面补了一会儿觉，估算时间差不多，才大摇大摆把车开出去。
看到程彪这群人，脸上没一点意外，“大家伙，今儿起的有点早啊！”
一句话，就挑起所有人怒火。
他们哪里是起的早，是一夜没睡，程锦行这货明知道这些，还故意说这句话。
太膈应人了！
程彪实在气不过，提着拳头跑到他面前，“程锦行，是个男人就跟我打一架，否则别怪我瞧不起你这个小白脸！”
程锦行没下车，语气也很平静，“就你？程彪，一段时间没练手，你是不是忘记当年自己哭的有多惨？”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觉？
自己只是老实一段时间而已，偏偏有人把自己当成拔掉牙的老虎！
“这次不一样，”程彪竖起胳膊彰显肌肉，“我已经锻炼出来，有种你就下来。”
“彪哥，”有人小声嘀咕，“不是说好了群殴吗？你咋突然改变主意？又打不过他。”
程彪立马跳脚，“谁说我打不过，那是以前，我现在肯定可以。”
虽然这样说，他心底却没有任何底气，嘴巴一直叫嚣，脚却一下不敢挪。
正在僵持着，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锦行，你竟然真把车架子弄好了！”
大队长围着拖拉机转了好几圈，满意地点头，“枣木的车架子，轮胎也有小腿那么粗，看着就结实，至少能用五六年。”
“不错不错，你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柴油呢？”
“在大队部，等走的时候再带。”
“确定够用吗？”
“我带回来四桶油，三桶就够用了！”
“那行那行，”大队长激动地搓手，态度也前所未有的好，“锦行啊，你赶紧回家吃早饭吧，让你大娘煮个鸡蛋慰劳慰劳咱们的大功臣，我这就去通知他们集合出发。”
说着，他看向程彪那群人，“你们还愣在这干嘛？回家吃早饭啊，在外面喂了一夜蚊子，一个个都不饿吗？”
“大队长，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们年轻人能藏住什么事？”大队长一脸无奈，“村里都知道，大家给你们面子没点破而已。”
什么！
一群人傻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老脸羞红。
然后，嗷地一声，捂着脸跑远。
“真有活力，”大队长一脸欣慰地看着红星生产队下一代，“还是年轻好，想一出是一出！”
啧啧，大夏天的，蹲在坡沟守一夜，怎么忍下去的？
那么热，蚊子又多，没一点感觉吗？
果然，自己确实老了，跟不上潮流，完全搞不清楚这帮小年轻脑袋里想什么。
知青点。
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却依旧将信将疑。
直到看到喜气洋洋的大队长，才多了几分信心，“今天真的能走吗？”
“对，你们先吃早饭，一会儿村口集合，抓紧时间啊，别耽误正事。”
方可琴想打听消息，“你们要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向阳一脸防备，“方可琴，你太清闲就出去打听打听程序的消息，别总是动歪心思行不行？”
烦不烦啊！
早就撕破脸，这人为何还能面不改色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方可琴现在最不想听得就是程序这两个字。
“我再解释一遍，跟程序同志只是普通朋友，向阳，你别总是把我们凑到一起。”
说着，她望向大队长，“队长叔，他们要去哪？能不能加我一个？”
她列举自己的优势，“我高中毕业，父亲是后勤科的主任，耳濡目染也懂很多，绝对不会拖后腿，可以帮很多忙。”
方可琴现在头皮还在疼，脸上的抓痕哪怕涂了药水，还是担心会留疤。
她恨死了程家人，又深知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能先躲着。
“不行，”大队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们这都商量好了，哪能随随便便就塞人，方知青，你如果没事，就赶紧回屋养身体吧，姑娘家家，破相不好找婆家。”
说完，他脑海闪过一个想法：破不破相，真的有关系吗？
就她这样，还能嫁出去吗？
方可琴一次次突破村民们的承受底线，尤其是程序这件事上她表现出的凉薄。
或许真的是程序自作多情，但是她一点没被触动，这就有点吓人。
心硬的跟石头似的，怎么捂都暖不热，谁不犯嘀咕？
更别说，举报信很大概率出自她手。
“大队长，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方可琴急了。
她已经想明白，不能再留在红星生产队，至少现在不行。
程序那边肯定会出事，程家又有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自己名声不好，也没了人依靠，狼狈地如同败家之犬，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挨欺负。
“真不行，”大队长不想纠缠，“你们几个快点，我去通知其他人。”
大队长走后，她转向其他人，“林智，看在同为知青，大家相处这么久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陆棠很无语，“大队长不同意，你觉得林智能想出什么办法？难道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你？”
方可琴低着头，脸色惨白，却死死咬紧牙关。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