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撑不下去
谢晚初点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谢黎明接着说：“因为我那天也跟着你去了。”
“对不起。”
谢晚初低着头，不敢看谢黎明，这件事是她的错。
谢黎明摇了摇头，语气很温柔：“晚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一直都在想尽办法的解开你的心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转变这么大？但是这样的晚晚，很乖巧，很温柔，也更让人喜爱。”
“晚晚，哥哥答应你，会去榆大。”
听到这话，谢晚初猛地抬头，激动道：“真的吗？哥哥。”
“但是你要答应哥哥一个条件，要考上榆大。”
“好。”谢晚初开心极了，榆大，她一定会努力考上的。
“阿清他那边，还要靠你去说，你可以说服他的，加油。”
说完，给谢晚初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好，谢谢哥哥。”
吃过晚饭后，谢晚初回到房间，她开了灯，暖色的灯光瞬间袭满整个房间，让人觉得温馨极了。
谢晚初将真题放在桌子上，走到窗边，目光往外看去，双眼无神，像是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晚初回过神来，明天再去找许落清谈谈吧！
她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这一夜，谢晚初好眠无梦。
而另一边，刚打工结束的顾家兄妹，并肩走着回公寓的路上，一路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顾念怡低垂着头，脑海中不断闪现，昨天和谢晚初的对话。
她说，会让许落清和谢黎明去榆大。
那哥哥呢？
他会去吗？
可是，如果不去，哥哥的前途就有可能会被她毁了，因为自己而让哥哥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哥哥。”顾念怡唤道。
“嗯？”顾和风说：“怎么了？”
“如果谢黎明和许落清去榆大，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
顾和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念怡，皱了皱眉，问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榆大一直就是哥哥的梦想，如果不是爸妈这件事，你早就在梦寐以求的学校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等我一年，我一定会考上的。”
顾和风抬头看着天空，星星寥寥无几，月亮也不见踪影。
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现在，在哪里都一样。”
顾念怡咬了咬唇，她明白哥哥话里的意思，所以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就到了谢晚初当初给他们的公寓，他让顾念怡先去洗澡。
然后说道：“洗完澡把东西多多少少收拾一下，明天我把钥匙还给谢晚初。我在外面找好了房子，我们明天就搬出去。”
“好。”
趁着顾念怡去洗澡的功夫，顾和风走到阳台，打开门，一股微风吹来，顾和风在这一刻难得放松。
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他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成群结伴，好不热闹。
与他此刻清冷幽静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喉咙发紧，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这种生活太苦了，他有点撑不下去了。
?
隔天，谢晚初依然睡到十二点。
她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被子就打算去洗漱，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陌生号码，谢晚初只犹豫一瞬，便按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谢晚初。”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谢大小姐，你好，我是顾和风。我现在在你们家附近的一个咖啡店，可以麻烦你下来一趟吗？”
“现在？”
顾和风这个点找她干什么？
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啊！
对了，那天晚上她把公寓给他们兄妹俩住了，顾和风不会是来还钥匙的吧！
“是。”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后，谢晚初飞快的洗漱了一番，十分钟就出了门，往咖啡厅而去。
谢晚初到了咖啡厅，进去后，在角落里看到了顾和风，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盯着窗外。
他的蓝色外套洗的发白，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他似是没有看到似的，面无表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谢晚初在他对面缓缓坐下，轻声问道。
听到声音，顾和风扭头看向她，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了谢晚初面前。
“上次多谢谢大小姐的帮忙，我已经找到房子，今天就会搬走。所以今天来归还你公寓的钥匙。”
闻言，谢晚初勾唇一笑，正色道：“顾和风，面子于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是不是没有把我哥哥当成兄弟或者朋友？”
“当然不是。”顾和风立刻否决道。
谢黎明和许落清是他为数不多的兄弟，知已。
“我哥和许落清把你当兄弟，当朋友。真心想要帮你，你却觉得他们在施舍你。就连我给你的公寓也是，我是撒了谎，但也只是想让你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个公寓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搬进去住至少还有一点烟火气。”
“你也是这么着急就过来归还钥匙？你瞧不起谁呢？”
“我……”顾和风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念怡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她很坚强，也很懂事。是你自已把她想得太弱，是你自已觉得她离不开你。所以你为了她，不去榆大。”
“若一年后，她考上榆大，你以为你想去就可以去吗？还是说你要让她为了你，留在这里。然后你们的整个人生轨迹都变了，你知道吗？”
“榆大的保留名额是有限的，不是说一直为你留着。”
顾和风自嘲地笑了笑：“我不配上那么好的学校，我爸爸是家暴者，妈妈是杀人犯。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榆大？”
“你这样的人？”谢晚初眸光微深：“你是觉得你妈妈保护了你和顾念怡，错了是吗？你是不是这么想，如果可以重来，你一定会杀了你爸爸，让你妹妹和你妈妈活下去，对吗？”
“你是不是觉得自已快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