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易恒之间本来就有误会，自己跟着他过去，只会让两人的矛盾越演越烈。他虽然觉得易恒不是凌葳的良配，却也不想让易恒对凌葳产生误会。
凌葳想了想，朝程谦歉意一笑，“那……能不能麻烦程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下？”
来的路上，她冷静下来，也觉得叫程谦过来似乎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就好像显得，她跟程谦之间有什么似的，本来占理的她，也难免变成不占理的那方。
程谦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大声叫我，我听到就会过去。”
“好。”她点头，深吸一口气，往408包厢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除了易恒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呻吟，似乎并没有听到其他嘈杂的背景音。再说了，干这种事，怎么也不可能在人多的包厢里才是。
眉头一皱，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正准备先去408那里看看情况，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一间房门紧闭的包厢。
她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包厢是空的，房门一般只会虚掩，如果里面有人，她却没听到任何音乐声传来。
走到那间404包厢前，犹豫一秒，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推。
门没有被推开，似乎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她脸色白了白，将耳朵贴上门扉，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还没听出什么，有工作人员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见她形迹可疑的模样，快步走上前，彬彬有礼又不失戒备地问，“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凌葳突然灵机一动，指着门扉紧闭的404包厢道，“我朋友跟我说他们在这间包厢，可我刚才听了听，好像里面没有人的样子，你能帮我看看吗？”
工作人员拿出pad点了几下，看向她道，“小姐，这间包厢今晚并没有人订，您朋友是不是跟您说错了，要不，您再问一下？”
凌葳皱起了眉头，“没有人订？没有人订的话，这门怎么锁住了？”
工作人员一听，也起了狐疑。
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万能钥匙，插入了锁孔中。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凌葳立在一旁，看着她推门而入，也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了进去。
包厢里一片漆黑。
工作人员摸到墙上的开关，将灯打开。
灯光亮起的瞬间，凌葳就看到正中的沙发上躺了两个人，衣服胡乱搭在身上，一股靡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清楚沙发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尽管已经有心里准备，脸还是刷地一下就白了。
工作人员也看清了包厢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但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白着脸看向身后的凌葳，“这位小姐，请您先出去一下吧。”
凌葳已经心灰意冷，闻言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最后再深深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只是这一眼，她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赤果着躺在易恒身上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她仔细又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
那头发披散脸色潮红的人，似乎是顾诗语！
易恒怎么会跟顾诗语搞到了一块？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工作人员再一次开口请她出去。
她“嗯”一声，走出了包厢。
工作人员忙也退了出来，带上门，拿起对讲机找她的上级。
那边电梯口，程谦虽然没有跟着过来，但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一走近，就看见凌葳白着脸靠在墙壁上，眉头紧锁的样子。
“葳葳，怎么了？”他低声问。
凌葳回过神，看向他，勉强勾了勾唇角，“没什么，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而已。”
“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见她脸色不好，程谦问。
凌葳摇摇头。
她的心，早在那通电话接通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一开始想过来，本来也是一时冲动，想给易恒来个捉奸在床，亲口问问他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的？
可人到了这里，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她突然觉得，什么质问，什么控诉，在这一刻都没有了意义。
她现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顾诗语在整件事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她那样矜傲的性格，怎么会跟易恒上床？两人以前可根本不认识。
想了想，往僻静处避了避，拿出手机，给顾一念打了个电话。
*
包厢内。
易恒隐约听到动静，清醒过来，忍着头痛欲裂，勉强睁开眼睛。
工作人员出去的时候，把灯和门都关上了，所以往四周看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收回目光，低了头，看着怀中的顾诗语，想到刚才的翻云覆雨，心头掠过一丝快感。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跟凌葳在一起的时候，他暗示了好几次，可凌葳就是不松口。他一直后悔，如果自己当初强硬一点，和凌葳有了关系，她对自己的态度，一定不会这般可有可无，起码，她肯定会带自己去见父母。
想起凌葳，心头涌上许多复杂的情绪。
跟凌葳在一起的动机虽然不纯，但他确实真真实实喜欢过她。可惜，现实永远不遂人愿，既然从凌葳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就只能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对他这样出身的人而言，谈感情，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好在，他还有这么一副看得过眼的皮囊。
自嘲地笑笑，拿过一旁的西装裤，从裤袋摸出手机来看时间。
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他直起身子，想要起来。
这一动，顾诗语也渐渐清醒过来，费力地睁开双眼，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可很快，刚才发生的事就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即便存了撩拨易恒的心，可她从来想过要这么快跟他发生关系。可她刚才实在是喝得太多了，脑袋里昏昏沉沉，早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智。
酒精的作用，再加上易恒高超的手段，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失了身！
猛地起身坐了起来，拉过旁边的衣服遮住胸口，满脸戒备地看着易恒。
易恒回过神，朝她笑笑，语气越发温柔，“你醒了？”
顾诗语白着一张脸，飞快地从地上捡起衣服想要穿上。
没想到，刚弯了腰，突然听到门被人打开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就猛地一亮，似乎有人开了灯。
她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花了眼，惊慌失措地一抬头，就见到她朋友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手还放在一旁的吊灯开关上。眼角余光中，似乎有白色衣裙一闪而过。
片刻的惊讶过后，她好友露出一脸贼兮兮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赶紧退了出去，心里却有些嘀咕，刚才包厢里突然进来个工作人员，说诗语喝醉了，倒在隔壁包厢，她才赶紧过来查看情况，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不管怎么样，她也算助攻成功了。
拿出手机，喜滋滋给顾诗语发了条微信后，又回了包厢。
走廊尽头，凌葳冷着脸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程谦，“程哥哥，我们回去吧。”
一开始的那个工作人员请示完上级后就离开了，皇朝这种地方，会发生点擦枪走火的事也不意外，装作没看见才是最好的选择。
凌葳便又找了个不知情的服务员，让她去408通知顾诗语的朋友，趁着她朋友开门的功夫，快速拍了张顾诗语和易恒衣衫不整的照片。
有了这张照片在手，不管这件事情里面有什么猫腻，她和一一手中都能多一个筹码。
程谦看她一眼，没有多说，点点头，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进了电梯，凌葳看着手机里拍到的那张照片，给顾一念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