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
屋内陈设简单，桌椅后面，仅有一老式长柜，上面摆放着数十本医学藏书，右侧墙边则挂着各种条幅奖章。
石文汇引着叶凡入座，两人的谈话比想象中简洁，并没有病房见面时的那些客套话。
“我见叶同志年龄不大，在哪里高就，成绩如何？”
“华安高中，成绩不是很好。”
高中？石文汇神色一动，对叶凡说道：“文化课并不代表全部，叶同志在医学上面有很强的天赋，有没有考虑过来康健中心医院发展？”
石文汇的意思很明显，技术换职位，只要按摩手法影响够大，安排一个新人进体制不成问题。
叶凡摇摇头，自己几斤几两，他心知肚明，医院执勤都够呛能要他。
再者说，实打实的rmb不香嘛，进医院还需要一点一点熬资历，吃力不讨好。
“暂时没有这方面打算。”
石文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近年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许多治疗头疼脑热的西药利润极低，基本趋近于成本价。
虽然政策上有补贴且中成药的出现填补了部分市场，但相对于消耗量极大的成本价西药来讲，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要拿出大量资金购买按摩手法，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想到这里，石文汇叹了口气，摊牌道：“我实话实说，我院对于叶同志手里的按摩手法十分感兴趣，但院方现在的收入，刨除医院的维护运营费用之外，想必不能给予叶同志一个十分满意的价格。”
医院现在都没钱了？叶凡吸了吸气，原本他是想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现在看来，石文汇显然没有调动大量资金的能力。
叶凡低头沉思，若是找更大的医院交易，只能去魔都，青州，上元等省会城市。
可问题是路程遥远，交涉起来较为麻烦，而且在没有引荐人的情况下，省会医院会把自己这么个高中生当回事？
换位思考，他若是医院一把手，怕是见都不会见一个口出狂言的高中生。
“院方能出多少钱？”叶凡问道。
他稍稍降低了心理价位，如果院方给出的价格和他预期相差不大，卖给院方倒也无妨。
听到叶凡发问，石文汇尴尬的道：“四十万……”
说着，石文汇又补充道：“我知道钱有些少，但医院可以在其他方面作出补偿。”
差太多了。叶凡心下有了决定。
他微微一笑，揶揄道：“什么补偿？是买药送金龙鱼食用油还是买药送鸡蛋？”
“额……”石文汇怔了怔，随后意识到这是各大药房为了完成任务而制定的销售策略。
“他们那也是没有办法，药品的价格……唉算了。”
他没再说下去，圈内的事情，与叶凡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谈话告一段落，两人都坐在座位上，谁也没再开口。
良久，叶凡出声道：“我有一个主意，石院长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主意？”
“分成制。”叶凡开口，这是他的备用方案。
这个方案他能得到的利润更高，之所以开始开始没提，是因为前期看不到收益，需要宣传，推广，销售各种复杂的经营过程。
而且，由于程序繁琐复杂，分成制的账目管理很难做到公开透明，他又不可能天天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倒不如现金来的实际。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分成制的收益，显然会比四十万现金要高得多。
石文汇扬了扬眉，他从业多年，听分成制这名称便有了猜测，但具体条款，还是要叶凡亲自开口才行。
“能否细说一下？”
叶凡整理好思路，缓缓说道：“原理很简单，我提供技术，贵院负责变现，到手的净利润五五分成，至于更细致的条款，还需要签订合同才能阐明。”
“这是我的底线，如果这样不行，我只能找别家医院合作了。”
为防止石文汇继续讨价还价，叶凡提前堵住了他的嘴。
在叶凡看来，分成制医院并不吃亏，以金精日描述，按摩的成本比实体药品要低得多。
最主要的是不缺销量，只要运营得当，利润绝对惊人。
石文汇仔细盘算着。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石文汇皱了皱眉，语气不满。
小护士听院长语气不善，小声道：“有医药代表过来，想见见您，说是有合作……”
“不见不见，告诉他我没时间！”
“好，好的。”
小护士急匆匆的走了，石文汇揉了揉脑袋，年岁大了，被打断思路很难重新汇集。
半晌，他放弃思索，对叶凡说道：“这不是件小事情，咱们都回去研究一下，拟份合同出来。
如果事情能成，那现场就把合同签了，也省的麻烦。”
说着，石文汇取出一张名片，推到叶凡面前，“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交流。”
这样也好。叶凡点点头，留下联系方式后，离座而去。
……
有石文汇的吩咐，院方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仅换了单间，还配了一名医护。
医护小姐姐带着口罩，不时询问叶龙各种问题，见叶凡进门，医护小姐姐语调微变。
叶凡和院长关系不明，令她有些紧张。
“儿子，你怎么认识石院长这样的大人物？还有这病房好是好，但住一天得多少钱啊……”
叶龙满心疑虑，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与此同时，恐慌也随之而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可经受不住这么挥霍。
他就怕叶凡是打肿脸充胖子，想在人前不落下面子，才顺势答应石院长的调度。
沐子兮和苏萍同样对此事心存疑惑，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叶凡。
沐子兮几天下来，多少了解叶凡的家庭情况。
她想着病房虽好，但价格自己倒也承受得起。
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叶凡安心接受帮助？若是直接给钱，他会不会生气？
众人心思各异。
叶凡张了张嘴，刚想回复，医护小姐姐在一旁说道：“石院长吩咐过，叶龙先生住院期间，各项费用全免。
前几日在本院的消费金额，也会在出院时全额结算给您。”
医护小姐姐说的清楚，叶龙苏萍神色欣喜，叶凡露出惊讶之色，稍一思索，便弄懂其中关节。
石文汇不愧是体制内的翘楚人物，这一手，无形之中便卖了他一个人情，而且拒绝不得。
想到这里，叶凡脸上露出苦笑，不得不承认，人情世故、察言观色这方面，他差之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