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之余，叶凡穿衣起床，一番洗漱过后，早早出了家门。
叶凡来到和王科约定的学校体育场，低头看了看时间，六点五十五分。
怎么回事？不是约好七点在这里晨炼？
他不会是去网咖通宵，忘记有这事情了吧。
叶凡找了处台阶，决定最后再等王科半个小时。
期间，他抽空听了会儿系统课程，状态良好。
七点十分，王科终于姗姗来迟，双手撑着膝盖，直喘粗气。
“不好意思叶子，我来晚了。”
“我以为你忘记了呢？”见王科到来，叶凡退出学习状态，语气略微不满。
很快，叶凡发现王科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下意识问道：“你昨天通宵去了？”
“没……叶子…”王科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们开始锻炼吧。”
体育场分为四百米圆形跑道，中间是足球场和篮球场，足球场上面铺着草坪。
不得不说，华安高中作为华安市重点高中，无论是师资力量和设施的完善度，都是首屈一指。
“先活动活动四肢，热热身，不然很容易拉伤。”
王科训练已久，轻车熟路开始压腿，扩胸。
叶凡依瓢画葫芦，左扭扭，右扭扭，颇为有趣。
“好了。”几分钟后，热身完毕，王科对着叶凡说道：“你是第一天锻炼，运动量不能太大，今天先从慢跑开始，然后再做几组仰卧起坐和深蹲就OK了。”
“挺简单的嘛。”
叶凡听着也没什么难的，两人在跑道起点并肩起跑，目标定为两公里。
跑道一圈四百米，两公里便是五圈。
叶凡轻轻松松跑完前两圈，微微有些气喘，转头看向王科，发现他脚步沉稳，气息均匀，不由佩服道：“你这身体没白锻炼，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是，我从初中就是体育生，跑步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两人边跑步边聊天，在第四圈的时候，叶凡大口喘着粗气，头脑发昏。
“不行了。”叶凡跑出跑道，蹲在地上，只觉得胃部翻涌，随时可能吐出来。
“没事吧。”王科过来拍了拍叶凡的后背，“你这身体太弱了，才四圈就不行了啊。”
“能坚持四圈就不错了，我要像你一样锻炼这么久，肯定比你强。”
叶凡缓过来一些，口干舌燥，找出矿泉水便往嘴里面倒。
王科眼疾手快，抢过矿泉水说道：“你没听说过跑步过后喝水会“炸肺”？”
“听过。”
“那你还喝？”
叶凡坐到台阶上，有气无力的道：“炸不炸肺我不知道，我现在人都要炸了。”
……
好不容易气喘匀了，四肢又开始变得酸痛。
叶凡询问王科，王科笑着告诉他是正常现象。
叶凡生出放弃的念头，锻炼太折磨人了，比学习不知道要累多少倍。
当个智力型英雄也挺好。叶凡如此安慰自己。
这时，一个体重二百多斤，身高一米七出头的胖子加入跑道。
叶凡瞪大眼睛，这胖子实在是太胖了，罩杯比一般女生还大，小腿有他大腿那么粗，每跑一步，肚子上的肥肉来回甩动，额头流出大量汗珠。
王科看着胖子感慨道：“他挺有毅力的，我要胖成他这样，动一下都费劲，别说天天过来坚持慢跑了。”
叶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胖成这样，日常生活都有很大影响吧。”
“影响太大了，宁愿偏瘦一点，也别太胖
训练时候体育老师跟我们说过，人胖到一定程度，各种毛病都会找过来。
缺氧，头晕，打呼噜……其实这些都可以接受，最难接受的就是上完厕所擦不到屁股和弟弟变短。
所以，无论训练多累，我都没有放弃过。”
叶凡听完哈哈大笑，拍着王科肩膀道：“原来你是怕弟弟短才锻炼的啊。”
“难道你不怕？”王科反问道。
叶凡语塞，好吧，他也怕。
王科的话，成功让叶凡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对于男人来说，弟弟简直就是第二生命。
坚持做完仰卧起坐和深蹲以后，叶凡四仰八叉的瘫在草坪上，一动也不想动。
王科用毛巾擦了擦汗，大声道：“我宣布，今天的晨炼圆满结束。”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这么大运动量，他的体力消耗也非常大。
“叶子，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和一个男人聊人生理想有些奇怪。叶凡想了想，回答道：“我没什么远大的目标，只希望能把学习成绩提上去，考到她所在的大学。”
“沐子兮？”
叶凡摇摇头，“不是，不是咱们班的，你不认识。”
“那你怎么经常去找沐子兮，还答应晚上送她回家？”
“废话，她学习最好，我不找她找谁？至于送她回家……”叶凡坐直身体，“就当我付的学费吧。”
王科若有所思，看着叶凡说道：“叶子，我第一次发现你正义感还挺强的。”
“不然呢？”叶凡转过头，“眼睁睁看着沐子兮遭到数学老师的毒手？”
“也是，沐子兮这么好的女孩，坚决不能便宜那个禽兽。”
……
“对了，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啊……”王科踌躇片刻，落寞道：“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可能和我爹一样，去工地里干活吧。”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挺废物的，学习不好，富婆也找不到，每天花着我爹的钱，在学校里不务正业。”
“你知道吗？叶子，早上去我爹工地，看见他拄着拐杖给工头点头哈腰的时候，我第一次恨自己那么没用。”
说到这里，王科红了眼眶，“他以前那么硬气的一个人，现在……”
叶凡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王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还有半年时间，体育生能加分，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王科摇摇头，“我这种成绩，考上大学又有什么用，大学四年，学费不知道要多少钱。
而且现在研究生满地走，大学生多如狗，大学毕业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好工作。”
“别这么消极。”叶凡拍了拍衣服，起身望向天空，神情恍惚，“阿科，你知道什么是黑曼巴精神？”
王科神情一震，“自然知道，不屈不挠、锐意进取、不服输，不低头。”
叶凡点点头，转头对王科道：“你说，我们现在做一条黑曼巴还来得及？”
“叶子……”王科忽然感觉叶凡有些陌生。
叶凡目光移向远方，“凌晨四点的华安市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科顺着叶凡目光望去，深吸一口气，喃喃道：“那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