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悠悠不可置信，她走了出去，入目的是双手被铁链锁着的裴邵，只见他浑身是血，身上遍布着各种伤，跪倒在地，头耷拉着，看着奄奄一息。
一旁还有个同样血肉模糊的男人，是一张陌生的脸。
“师兄！”
几乎是刚出声的同时，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卫湛上前拿开暗影的刀，脸色变了变，“谁让你跟过来的，守卫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邵不是出城了吗？”
卫湛有些沉，余悠悠想去看看裴邵，被卫湛拉住。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听着就人不少，余悠悠回头，入目的是一群黑衣人，为首的便是赵千羽。
此刻他的脸色和之前的恭恭敬敬不同，眼神透着一股阴森，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声音没了之前的恭敬，“不愧是心思缜密的暴君，我们都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还是被你怀疑了。”
卫湛把余悠悠拉到身后，“天衣无缝，分明便是漏洞百出，你以为仅凭几个面具还有一瓶毒药就能把一切推给裴邵吗？”
余悠悠有些懵逼，什么情况。
赵千羽声音满是不解，“那些齐国人不是都招了吗皇上为何不信呢？”
“齐国人？上面的字确实是裴邵的字迹，不过我向来只相信自己。”
卫湛声音嗜血眸子里全是轻视，“从我进弯月城开始，就有无双眼睛盯着你。”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你们做的还不错，不过不应该去假扮黑风寨的人，我前脚刚出桃花谷，后脚他们就来了，一桩桩一件件太过巧合了，至于让我不禁怀疑起你。”
赵千羽眼神透着疑惑，“就因为这个？”
卫湛凉薄一笑，“不止，我这个人呢向来最是烦想要掌控我的人，你们想引导我把事情嫁祸给裴邵，可惜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会让我迫切的想知道你们的把戏，又不想拆穿，因为好戏要慢慢看，况且往往最有嫌疑的那个人，才是最无辜的人，在我没有亲眼所见的情况下，一切皆有可能，证据什么的都可以伪造啊不是吗？”
“况且，裴邵若是真的想杀我，他应该会用毒，而不是大费周章去雇佣杀手。”
赵千羽脸色逐渐有了破绽，“你果然是个疯子。”
卫湛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卫褚是如何训练我的吗？他不但教习我武功，还教会那复杂的人心，我学到最多的便是在他身上的那种犹如毒蛇一样称其不备咬人一口。”
“果然啊，我们还是太低估你了，既然你这般聪明，你倒是猜猜我的身份。”
卫湛看着他，声音轻蔑，“我记得不错的话，先皇后的母族姓赵，想来是哪个意外逃脱的余孽，当初卫褚一着急上位，没来得及管你们这些小喽啰，没想到如今已是羽翼丰满，来杀我了。”
赵千羽脸色闪过震惊之色，随即眸抵一片狠毒，“不愧是顶顶大名的暴君，想来我还在沾沾自喜，侥幸把你耍的团团转，原来你才是事情的主导者。”
他脸上全是恨意，“没错，我就是当初被你亲手杀害的赵氏一族，此仇不报，我无脸活着去见他们。”
“这些年我顶着赵千羽的身份举步艰难，为的就是报仇，没想到老天开眼，既然把你这个大魔头送到了我眼前，今日我就要为赵氏一族报仇。”
“就凭你，恐怕还不能够。”
卫湛看了看人事不省的裴邵，“想来，那些假扮黑山寨的人是你们逼裴邵易容的吧。”
赵千羽想到此就咬牙切齿，“他不愿意合作，我们只能学习你这个暴君的手段，每天在他身上取一点肉，果然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余悠悠只觉恍恍惚惚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所以裴邵没有背叛他们，他是被眼前人控制住了，想到他这几日所受的非人折磨，有些自责。
卫湛再次开口，“你以为我为何迟迟不动手是在等什么，知道一切还陪你演戏又是为什么吗？”
赵千羽瞬间反应过来，惊恐道，“你是为了引出卫启！”
想到此，赵千羽只觉毛骨悚然，越想越后怕，若不是他们胆子小，只怕卫启也逃不掉了。
越想越惊叹于他的城府，他竟然不惜让所有人陪他演戏，为了让他相信，任由他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蹦跶，犹如跳梁小丑，如此大辱，叫他如何甘心。
卫湛缓缓开口，“卫启躲了这么久原来是因为你啊，如此想来一切都想得通了，三年前的假消息，只怕也是你的功劳吧。”
赵千羽也不再隐瞒了，“没错，就是我们，你知道是谁在帮我们吗？是你的好兄弟卫靖，要不是因为卫靖，我们也不能安然无恙这么久，可惜了，三年前他没能杀掉你，说来你这怪物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大，能在那么多精手里逃出去，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
闻言余悠悠心猛然一疼，三年前卫湛为了蛊毒解药，不惜执意要去黎都，等他的却是暗藏杀机，背后是卫靖，前面是卫启，最后非但没有拿到解药，等着他的是要他命的人。
想到蛊毒解药，她激动开口，“那卫启现在哪里？”
“自然是逃了，你们休想抓到他。”
赵千羽眸子犹如毒蛇，“我到今天都在后悔，我们那日应该先杀了你。”
卫湛眸底闪现疯狂之色，把余悠悠护在身后，“你们要是敢碰她，恐怕你就没有机会站在我面前了。”
“哈哈哈哈！”赵千羽突然笑起来。
“恐怕你的时日不多了吧，你这些年一直苦寻蛊毒解药，一次次落空的感觉不好受吧，想知道蛊毒的解药吗，去阴曹地府里问吧。”
“你是如何踩着一具具的尸体坐上如今的高位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嗜杀成性，暴虐残忍，你手上沾满鲜血，早该受天谴。”
闻言余悠悠气的不轻，她是亲眼看见那赵皇后是如何杀了卫湛母亲，又是如何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害得他儿时凄惨童年，不人不鬼，“你放心，他会长命百岁，你们这些阴险小人不会如愿的。”
此话一出，握着她手的大掌紧了几分。
卫湛眸底闪过什么，对他的谩骂不为所动，“悠悠说了我会长命百岁，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赵千羽冷笑一声，“若是我们早知道你是这疯子的心头肉，就该先下手为强。”
卫湛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声音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动她，才能够活了这么多天，你以为卫启真的能逃吗？这次你们谁都别想逃，你，卫启，还有卫靖，你们都得死。”
赵千羽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狠，“卫湛，今日我们便同归于尽。”
卫湛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同归于尽？只怕你要先走一步了。”
“再过片刻，这里便会坍塌，刺史府会变成一片废墟，谁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