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因为她悬而未落的泪水一阵心绞,脸上的愠色褪去,漫着心疼,好声好气的哄着,“别哭,哪里难受告诉我,嗯?”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林清浅锁在眼底的泪水忍不住往外落。
泪水落的又凶又大颗,仿佛颗颗都如千斤石头砸在江砚深的心头。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浅浅,你别哭,别哭……”
低哑的声音说着,长臂已经情不自禁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秀发。
动作亲昵而熟稔。
林清浅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片空白,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不受控制的流。
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酒精味,过往的一切宛如电影画面一帧帧的从脑海里划过。
甜蜜的,欢喜的,艰涩的,刺痛的,还有羞耻的。
她以为自己能清醒的斩断与这个男人的所有联系,完整的将他从心里挖去,却没想过一场醉酒将自己打回原形。
那是七年深入骨髓的习惯,潜意识,本能,不是她仅凭几句狠心的话,几个动作就能够撇清的。
在江砚深面前,她好像永远只能扮演小丑的角色,这么想想都觉得很绝望,眼泪落的更凶了。
江砚深并不知道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见她一直哭,几乎是拿出一生的温柔在哄她。
不厌其烦的为她擦拭眼泪。
林清浅哭的浑身都没力气,话也说不出来,温度越来越冷,江砚深怕她着凉生病就把她背了回去。
一路上林清浅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头顶上五光十色的烟火,泪眼婆娑的余光扫到旁边的陡坡,心想: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
江砚深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藤条编织的椅子上,转身蹲下来,漆黑的眸子仔细的看着她的手臂,脚,“哪里疼,告诉我,嗯?”
林清浅已经没在哭了,只是眼眶红成兔子,吸了吸鼻子摇头。
江砚深不信她的话,握住她的左脚,林清浅一惊,想要挣开却被握得更紧了。
江砚深脱掉她的短靴和袜子就看到她脚踝红肿了起来,冷峻的眉头皱得很紧,“家里有药吗?”
林清浅抿了抿唇瓣,声音沙哑道:“柜子里有红花油。”
手指指了指客厅的柜子。
江砚深起身走过去,拉开破旧的柜门,在几个瓶瓶罐罐里找到一瓶红花油。
折身回来蹲在她面前,将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掌心搓热,然后摁住她的脚踝。
林清浅疼得想缩脚,江砚深即时扣住她的小腿,“忍一忍,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
漆黑的眼眸掠起看向她,温情灼灼。
林清浅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江砚深也不想使力,但为了她明天少受罪,还是狠着心用力给她揉按。
沾着红花油的掌心力道适中的揉按着她的脚踝,肌肤相处,摩擦出的热度让林清浅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下。
一边是脚踝上的刺痛,一边是滋生出不知名的情绪千丝万缕的盘绕在心头。
半个小时后,江砚深将袜子和鞋子给她穿好,“左脚不要吃力,明天应该会好。”
林清浅吸着鼻子,闷闷的说了声谢谢,手扶着椅子扶手起身。
江砚深眉心微动,“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