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不及了，他才跑出破庙，就被白清提着剑，踹倒在雪地里。
在这个十二岁就能杀尽凉水恶匪的赤雁白清面前，他就像是个小鸡仔，逃跑都显得无力。
破庙外的红棕色骏马打了一声响鼻，雪地上落了些许血迹，陷下去一点两点不规则的血色小坑。
东郭荣也被白清废去功力、挑断了一半手筋脚筋。
而白清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这么做，是因为她很清楚东郭梨和东郭荣不是什么好人。
虽说江湖上从未有人说过西远东郭家家主东郭景的不好，但他的一双儿女，东郭荣和东郭梨的坏名声却是不少人听过。
东郭荣喜爱美人，最爱恃弱凌强地欺霸普通人家的女儿，若不是摘风阁的楚小姐最见不得他这般行径并多番阻拦，也不知多少姑娘要被他残害。
而东郭梨，曾因嫉恨一女子美貌，便给其下药，差点毁了对方。
世间因果纷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不扰乱因果，为求绝对的公平公正，九重天上的神神仙仙们很少会有什么主动去替天行道、杀尽恶人的想法。
可但凡遇见了，他们认为能管的、管了不会扰乱因果的，多少都会顺手管一管。
白清身为上神，自然也是如此。
但现下她身在轮回，本就身缠因果，自然不怕扰乱因果。
至于她没杀东郭荣和东郭梨，只因谢疏怀的那句话罢了。
放过这二人，表里不一的疏怀公子就什么都听她的。
想到这，白清挑了挑眉，不禁勾唇轻笑了一声。
而这笑声被东郭荣听见，只越发让他觉得脊背发寒，心底全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和慌乱。
若是能回到过去，在戴白清走向东郭梨的时候，他一定立即转身逃离这间破庙，毫不犹豫。
衣袍被雪浸透，手脚变得冰凉且没什么知觉，东郭荣以为自己会死。
即使戴白清不直接动手杀他，他也很可能会冻死在这片雪地里。
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那个挑断了他一半手筋脚筋的少女，将他拖进了破庙，和他的妹妹一起，被扔在了火堆旁。
东郭荣安静躺在那，不敢发出声响，怕惹得女阎王厌烦。
至于和他一并躺在地上的东郭梨，虽是心里又怒又恨，却也怕死，便只能憋屈地紧抿着唇，死死地瞪着白清，也没闹出任何动静。
这会儿，庙外夜色已深，皎洁月光与厚沉的积雪相映。
庙内明亮的火光摇曳，穿着雪白衣袍、虚弱无力的漂亮少年愣愣地看着倒在火堆旁的一男一女，似乎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白清看了他一眼，心里能够隐约猜到，少年这般，大抵又是装的。
刚刚“行过凶”的如仙少女随意地坐回干草堆上，找出布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剑。
将擦干净的剑归鞘后，她才抬眸看向与她隔着火堆而坐的少年，饶有兴致地开口。
“放过他们，什么都听我的？”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东郭梨和东郭荣。
说着，白清顿了一下，仔细思索后再次开口，语气冷淡。
“疏怀公子生得如此貌美，引得东郭姑娘一来便看直了眼。不知这般漂亮的公子，内里是不是也是这般惹人欢喜。”
“公子既说什么都听我的，而我现下想看看公子的身子，公子这就将衣袍全脱了吧。”
少女语气淡然随意，却说着那些个好色之徒才会说的话。
明明先前还很是煞有其事地说，即使她不放过东郭荣和东郭梨，谢疏怀也得听她的，而现下……白清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这般……
系统79傻眼了。
说到底，它家宿主还是对谢疏怀那话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