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刀人者人恒刀之
读书时，我们曾天真的以为。
只要在课桌上竖起一本书挡着，搞一些小动作的时候，就不会被老师发现。
殊不知，你的一举一动，讲台上的老师看的是一清二楚。
要不要把你揪出来，只取决于老师今天心情好不好！
如今王翦满头黑发如此显眼，哪怕已经尽量低着头，缩着身子，又怎么可能不被嬴政注意到呢？
微微闭了闭眼，睁开后再次看向王翦，嬴政心中疑窦大生。
前几日见时，老将军还是满头华发，如今居然……
难道这两日，他有了什么奇遇不成？
“王老将军！”
听到嬴政的声音，王翦心里不断叹着气。
唉，果然被发现了！
起身行至殿中，微微躬身。
“陛下！”
整个过程中，嬴政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不肯错过丝毫。
原来不只是须发黑了，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
人挺拔了，行动似乎也迅捷不少。
“老将军，不知……”
嬴政的话并未说完，多年君臣，他相信王翦明白他的意思！
“陛下，老臣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如此变化老臣也不知其因，只是方才在殿外服了一颗驸马给的药丸，便如此了！”
听到药丸，朝臣们又一次目光炽热地看向柳白。
唉，可惜，只有一颗了！
嬴政瞥了柳白一眼，片刻后问道。
“除了须发皆黑，可还有其他变化？”
王翦动了动手脚，感受片刻后道。
“之前征战留下的旧伤似乎已经复原，力气比二十年前还要大上些许，其他的，老臣暂时还不曾感受到！”
不自觉地，嬴政轻轻抚了抚后腰。
“对了，头脑也比之前更加清明…”
嬴政微微点头。
“老将军入座吧！驸马？”
王翦三两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最重要的已经交代完了，后面的事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了吧！
低下头，缩着肩膀，闭目养神起来。
柳白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双手托着来到殿中。
“父皇，儿臣还想着等下朝后再给您献药呢！此瓶中所盛便是王老将军服下的药丸……”
一旁的小喜急忙上前，将药瓶拿给嬴政。
打开后，倒出一颗洁白晶莹的丹丸。
深吸一口气，光是闻这药味，便觉头脑清醒许多。
“父皇，直接服下便可，方才王老将军便是在百官面前服下的！”
点点头，嬴政正准备往嘴里送，却被冯去疾阻止。
“陛下不可，虽说王老将军服药，确是我等亲眼所见，但只凭这一点，也无法证明您这颗药没问题啊！”
嬴政动作微顿，不等说话，一旁的王翦豁然起身。
“丞相此言何意？难道想说老夫与驸马合谋，意图谋害陛下？”
冯去疾吓了一跳。
他只是收到消息，柳白寻了很多有能之士，放进了扶苏府中。
如此作为，定然是想争一争赵党留下的位置。
如今驸马又上前献宝，若陛下服了之后真的有用，必然会向着驸马。
如此一来，这么多日的辛苦，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没想到，一句话居然得罪了王翦。
“王老将军息怒，在下并无此意。”
“哼，没有就好！”
王翦冷哼一声，黑着脸坐下。
柳白笑吟吟地看着冯去疾。
“那不知丞相意欲如何，难道要找人试药？”
之前冯去疾并没想这么多，只是想让陛下将赵党之事定了后再服药。
不过既然驸马提出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驸马此法甚好！”
嬴政此刻已将药放入瓶中，也不急着吃了，静静看着二人争执，不发一言。
“呵呵，那不知该找何人来试？又是何等试法？不如丞相大人你替父皇吃了吧？如此一来也可试药，如何？”
望着柳白那似笑非笑的面孔，冯去疾心中一紧。
这药可是只剩一颗，他要是吃了那陛下……
“臣不敢，如此仙药，臣如何吃得？”
“呵呵，那你说这药该是如何试法？”
“这……这……”
嗫喏半晌，冯去疾求救地看向嬴政。
“好了，莫要咄咄逼人，朕相信你不会加害于朕！”
“父皇英明，儿臣谢过父皇信任！”
没理会他的马屁，嬴政开口问道。
“今日可有事奏？”
殿内众臣面上一喜，来了！
冯去疾拿出奏章，呈了上去。
“陛下，赵党余孽已于昨日彻底清除，此乃涉案官员名单。”
嬴政边听着，边翻看呈上来的名单。
“陛下，赵党余孽位居朝中各个要职，臣请陛下尽快拟定接替人选，否则人手不足，政事懈怠，于我大秦无益啊！”
嬴政头也不抬，随口问道。
“可有商量出人选？”
冯去疾看了李斯一眼，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陛下，臣已拟好人选，请陛下定夺。”
柳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而后不断给扶苏使着眼色。
怎知扶苏见他看来，居然直接低下了头。
暗骂一声不中用，柳白嘴角含笑微微躬身道。
“父皇，大舅哥那也拟了一份名单，请父皇定夺！”
说完转头看着扶苏，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装听不见。
扶苏战战兢兢扫了眼自家父皇，见他低着头没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妹夫，如此行事不是在害我吗？
还以为你要私下说这事，如今在朝堂上，这……
早知道就不答应你了！
可惜小喜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他。
起身从袖中拿出奏章，递给小喜。
之后便规规矩矩来到殿中，低头站在柳白身边。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准备借的刀，居然第一个刀了我！
真真应了那句话，刀人者人恒刀之！
对扶苏呈上的名单，嬴政不置可否。
随手翻了翻两份名单，抬头看向自家大儿子。
“扶苏，你所举荐之人都有何能耐，为何朕从未听说过？”
作为一国之主，整个帝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柳白将萧何等人送进长公子府，他自然是知晓的。
只是身为掌权人，哪怕柳白献上了仙丹，他也不能丝毫不问的将人放入朝堂。
扶苏看了柳白一眼，怎料柳白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直接低下了头。
求救无门，只能硬着头皮道。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这些人都是老师寻来的！”
一句话出口，让柳白对他刮目相看。
不蠢啊，居然知道抬出他老师的身份，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