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希愣了下，那种怪异感又忽然冒出来。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了是什么问题。这些人的穿着都有点隆重，明显不是很日常的装扮。让苏晓希莫名想起今天自己去参加曹诺婚礼时，曹家这边人的打扮。
虽然不至于穿什么豪华礼服，但很明显都是尽量隆重正式了，有几位身上的还是新衣服，熨烫的特别平整。
见苏晓希出来，他们纷纷围拢，却没急着说话。
等苏晓希走出去，才有人把诊室的门给关上了。
然后弓腰伸手，示意苏晓希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苏晓希有点明白了，沉默着跟着他们走过去。
“情况不是特别好，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苏晓希抢在他们前面开口，三言两语交代清楚。
“我们都知道。”说话的人和里面那个男人面容有些像，看年纪应该是他的哥哥，
果然他一开口，就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弟弟常年不在家，那狗以前是他搭档，现在就是家里另一个孩子。特别是我弟妹，虽然比他晚几年才和狗相处，但是对狗的感情太深了，还有两个孩子。”
他说着眼眶就有点红。
苏晓希不由得问：“这些，都是您家里人？大家对虎子都这么关心啊？”
“是，别看只是一条狗，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贝。”那男人很动情地说：“有一年我们春节聚会，晚上大家喝酒守夜，都熬到特别晚才睡，睡得都很沉。一大家子人都在老房子里，哪儿想到管道老化，煤气泄露了。要不是虎子又是叫，又是拖着人往外拽，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指不定得交代在那儿多少个！搞不好能一起栽了！”
苏晓希愕然点头，“那难怪。”
“今天本来是我们家老爷子过寿，大家这不是凑一起热闹热闹。”他擦了把头上的热汗，“结果就是我多了句嘴，我说好久没看见虎子了，我弟弟就把它给带上了，谁知道这饭吃了一半儿，眼瞧着它就不太好了。这要是治不好，我这心里……”
“您不用太自责。”苏晓希轻声安慰，“您弟弟他们也很清楚狗的情况，它这确实是年纪大引起的，本身也有一些疾病。和今天出不出门，其实没有必然联系。”
“话是这么说。”男人满脸自责，“可我这心里还是……”
“您也别这么讲，那万一没带出来，说不定这狗自己死家里还没人发现呢。”忽然有个挺年轻的声音冒出来，显得极其刺耳。
苏晓希回头去看，就看到是个半大不小的年轻人，估计不到20，穿了件很好看的外套，一看质感就不错，比他家里长辈们身上的新衣，昂贵许多。
苏晓希没说话，虽然他这话也没错儿，但是语气听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
和其他虎子的家人比，这位明显满脸都是不耐烦，讲话的语气特别冲。
“你怎么说话呢？”
苏晓希没说什么，但之前那男人不愿意了，直着喉咙骂他，“你个小王八蛋！虎子当年第一个救的就是你！要不是他把你拖到门口儿，说不定你早就没了！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当时就你的情况最危险，再晚上一会儿……”
“哎呀！行了爸！你这话都说了八百回了！”年轻人脸上的不屑更加不掩饰了，“你没读过几天书，还不知道吧？狗这玩意儿是会吃人的！说不定它那是以为我死了准备吃了我呢！”
“你……你……”男人被气得说不清话，“老子是没读过书！你读过！你读得多！怎么就读得忘恩负义！连救命的恩情你都能不认……”
“又是这一套！我都烦死了！”年轻人也大声嚷嚷起来，“就算它歪打误撞救了我吧！那又怎么着？那不是自己家里养的狗吗？它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倒好，我年纪小不懂事儿，忽悠着我给狗磕头，这事儿被我同学知道笑了我多少年你们知道吗？”
“你……”
男人被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他们家里人忙纷纷去劝阻那男孩子，叫他不要乱讲话。但明显，这孩子这口气都不知道憋了多久了，越是劝阻的人多，他就越来劲似的，非要反着干。
“我上次问我小叔叔借钱换手机，我小叔叔说没有。一转头，给条狗看病，上万上万的花！还找你们借钱！你们呢？给我花点钱，抠抠搜搜的，这我小叔叔一开口，就往外拿的可痛快了！”
他一转头，把矛头又对准了苏晓希。
“你不是宠物医生么？你是专业的，你自己说，那狗往外拖我，是不是想吃了我？”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裤脚拽起来。
“这给我咬了几个大血洞，都快咬穿了！”他梗着脖子，“要真是像他们说得那么聪明，怎么不咬我裤子衣服呢？我住院好几天，煤气中毒没事儿，倒是这腿上伤口老不好！”
“那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听话，让伤口碰水了发言了！”他爸爸气得把巴掌举起来，抬手就往他脸上打。
那年轻人连连躲避，闹得一塌糊涂。
“这里是医院，安静。”
苏晓希都快被他气笑了。
好在保镖很快过来，都不用多余做什么，往他身边一站，他立马不闹腾了。
但是嘴里还是小声嘟囔，“你们这什么医院啊？咋还涉黑呢？”
苏晓希有时候很憎恨自己这个医生的身份。好多事儿不能做。
要不是还穿着医院里的工服，她都想给这人几个大耳光。
“哥，你带他们都回去吧。”
诊室门忽然开了。
之前那对夫妻里的女人忽然走了出来。
眼睛还是红肿的，但语气已经很平静。
“这，小莲儿，对不住啊，这孩子不懂事儿……”
当哥哥的对着弟妹，尴尬地直搓手。
“孩子心里有意见也正常。”女人很冷淡地说：“今天把老爷子的寿宴都搅合了，是我的不对。”
“这跟你可没关系。”男人连连摆手，“你知道的，老爷子也很心疼虎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