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一头黑线，他发现身边这些女人一个个联想力特别丰富，关键是很多时候无心的猜测反而戳中了事实的真相。
“娘娘言重了，她是太子妃，这怎么可能。”
柳凝切了一声：“我还是皇后呢，那啥的时候也没见你有什么不敢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昔日的旖-旎，白-皙的脸蛋儿上透着一丝淡淡地红霞。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到我这边来，我帮你搞定那妮子。”
“啊？”祖安是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很吃惊么？”柳凝笑了，“到时候皇宫内外都在你我掌控之中，找个理由喊她过来，再让她侍寝她能反抗么，反正太子也是个傻小子，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更不可能替她做主。”
“当然，如果将来别的皇子登基了，那就更方便了，她一个废太子妃，是死是活没人会在意，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着你宠-幸呢，那样也算有人庇护她。”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有趣的场景，皇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祖安心想这两个女人为啥彼此间如此仇恨呢：
“娘娘为何这般不喜太子妃？”
柳凝翻了个白眼：“你见天下的婆媳间有几个关系是好的？虽然我不是她婆婆，但我姐姐是。”
“碧玲珑外表看着精致柔弱，骨子里却极为强势。前些年仗着皇帝的支持，对外那可谓嚣张跋扈，我这个当皇后的可没少受她的气。皇宫之中，所有人都只知道她这个太子妃，却压根忘了还有我这个皇后。”
“当年伤势未复，我心灰意冷倒也没心情与她争，现在风水轮流转，昔日受的气总得想办法还回来。”
“上面这些说的是个人私怨，至于公事方面的话，这些年柳家、碧家虽然名义上同为一个阵营，但私底下的冲突与仇怨并不少，若是碧家上位，我们柳家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另外，碧玲珑背靠碧家，又是未来名正言顺的皇后，太子蠢笨，最后做主的肯定都是她，若没有我们的制衡，到时候皇权可能旁落到了碧家身上。”
祖安眉头微皱：“这未免有些言重了吧，碧家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
“现在碧家自然没这么大的胆子，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还不够，等将来她大权独揽，碧家的子弟遍布朝野过后，你看他们敢不敢？”柳凝冷笑一声，“碧齐本就是个老狐狸，碧玲珑那个哥哥碧子昂，更是野心勃勃之辈，我们柳家自然要护着这大周江山。”
祖安神色古怪，搞一半天柳家反而成了忠臣一方了？
不过他也清楚，柳家没有什么出色的下一代，他们应该只是贪念权势富贵而已，绝无篡逆之心。
碧家的话，下一代要出色了许多，相应的野心也就大了许多……
哎，一件事听不同人道来，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看法嘛，真是让人头大。
“所以你打算换太子？”祖安问道。
“并不是我想换，是我们这一批人共同的意思。”柳凝答道，“本来太子蠢笨就难以服众，之前是皇帝大力支持大家不敢说什么，现在皇帝崩了，谁还愿意服一个傻子当皇帝，不然将来国家必有大乱。”
祖安想了想提醒道：“其他几个皇子我以前也有过一面之缘，都是些精明强悍之辈，让他们上台，你们恐怕没那么好控制。”
柳凝哼了一声：“傻太子倒是很好控制，可控制他的是碧玲珑，于我有何益？还不如另外换一个，或多或少人家还承我的情。”
“娘娘属意哪位皇子？”祖安其实也理解她这边的动机，所以这就是为难的地方，不管是碧玲珑又或者柳凝，其实都没有错，大家都是从自己利益最大化出发，可偏偏双方的利益背道而驰。
自己夹在中间真是难办，关键是又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和彼此的关系，更没有立场去劝说了。
怎样的法子才能皆大欢喜呢？
“还没有彻底定下来，各方都有自己的考虑，如今私底下博弈得厉害。”柳凝忽然醒悟过来，“我和你说了一半天，你还没答应投到我这边来呢，我就告诉了你这么多秘密，你转头向碧玲珑告密怎么办。”
祖安沉声道：“娘娘放心，我又岂会是那种随意出卖你的人。”
这些虽然机密，但以碧玲珑的机敏，之前已经猜测得七七八八了。
“这还差不多，”柳凝忽然钻到他怀中，双臂勾着他脖子，“可你一直回避那个问题呀，本宫把自己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祖安正要说话，却被两根手指按住嘴唇，柳凝又说道：“碧玲珑那边能给你的绝对没我这边给得多，妖族那边的小妖后能封你当摄政王，我这个人族皇后就不能同样封你个摄政王么？如今赵昊已死，宫中都是我说了算，到时候我们在宫中双宿双栖，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好么。”
抱着她如同一团棉花似的，祖安心想难怪她当年能独宠后宫，从前皇后的小-姨子一跃而成新的皇后，确实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极致的女人味。
祖安为难道：“娘娘，我现在不过是个侯爵，又没什么功劳，哪里有资格封王。”
“现在我说你有资格就有资格，再说了你怎么没功劳了？”柳凝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你在紫山护驾有功，后来又在凶险的秘境中带回了皇帝、齐王、祭酒的消息，不然得话整个天下都无所适从，这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
“这也不足以封王，京城中各大家族不会同意的。”祖安这两年火箭般的升迁速度已经引来了很多人红眼了，要是直接从侯爵连升数级封王，估计整个京城都会炸开锅。
要是让赵昊知道自己变成了护驾有功的忠臣，他的皇后躺在自己怀中善解人意地为他谋划，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活过来。
柳凝笑了笑：“若是正常情况，这些功劳确实有些不够，但别忘了你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妖族的摄政王。若是我们给你个比这低的位置，不是摆明了侮辱你，把你推向妖族那边么？”
“再加上现在京城由本宫说了算，我说你能当，你就能当，到时候你就能正常出入宫闱，天天来陪我。”
祖安一阵头大，要是天天被她缠在宫中，碧玲珑自然知道两人的关系，那修罗场光是想想就难受。
更何况这样他还怎么修炼了？
这次秘境之行，他得到了《抱朴真经》，里面内容浩瀚如烟，需要他闭关钻研才能彻底融会贯通。
反倒是这些什么王爵不王爵的，他并不在意。
于是他只好说道：“多谢娘娘厚爱，不过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也没法长期在宫中……”
“什么家室，你和那姓楚的不是和离了么？”柳凝有些不满，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将来的身份是太后，确实也没法正大光明和你在一起，到时候在外面就让别的姑娘陪你吧，在宫中你是我的，外面你照常娶妻娶妾，我不仅不会阻拦，还会给你们送上大大的贺礼。”
祖安：“……”
原本以为过来这边大家要互相试探，唇枪舌剑之类的，可如今完全没这些，柳凝对他太好了，反倒把他整不会了。
祖安想了想沉声说道：“这次回京路上，我遇到了刺客。”
“刺客？”柳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谁要对付你？”
“我不知道。”祖安犹豫了一下，还把委托人是个太监的情报说了出来。
“那一定是碧玲珑那女人了。”柳凝冷冷说道，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有些生气对方竟敢对自己男人下手。
祖安摇了摇头：“太子妃没有动机。”
“怎么没有动机，”柳凝冷笑一声，“如今她被本宫逼得喘不过气来，一直寻找着我的破绽以求反戈一击。”
“如果你这个明面上的东宫大将出了事，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她就顺势栽赃给我。”
“朝堂之间争斗有个默契，大家都按规则办事，最忌讳刺杀之类的事情，因为一旦开了头就很难结束，这样会导致双输，搞得人心惶惶，所以一旦文武百官以为是我派的杀手，那么就会有很多大臣对我离心离德，反倒倒向她那边。”她越说神情越凝重，“真是好一个苦肉计，这女人真的厉害！”
祖安：“……”
这是在玩狼人杀么，怎么现在看来各个都有嫌疑了？